動盪(1 / 2)

動盪

杜家三房因送杜燕婉去崔家關系融洽了不少。二房老太爺親自拿著一千兩銀子寫了租約,又租走了另一座空置的院子。讓二房子的三老爺一家搬了過去。二房老大老二分了原來老三的院子,總算能抻直了住著。

劉氏跑得更勤快,常來蹭飯。照樣連吃帶拿。

岑三娘又想和劉氏對著­干­,聽杜老夫人嘆了口氣道:「算了,你大伯嬸生了四子兩女,又要娶媳­妇­又要嫁女兒,手頭捏的緊。二房人多,大家都望著公中,二伯一碗水要端平不容易。劉氏又舍不得拿銀子添菜,咱們家就算多幫補些菜錢吧。燕婉走了,每每見她來吃飯,也熱鬧些。」

岑三娘聽出老太太想念杜燕婉了。她想了想老夫人的話,不好意思的說道:「祖母說的是,三娘小氣了些。還別說,大嬸子來吃飯,瞧著她胃口都好很多。」

以後抱著這樣的心態看劉氏,覺得她除了愛占小便宜外,人到是個熱心腸,又不記仇。偶爾劉氏看到方媽媽,還給她推薦大夫,說是治夢離症最拿手。想著當初方媽媽把劉氏嚇暈過去,岑三娘就偷著樂。

杜燕婉在開國侯府住了三個月。每隔半月,就會傳信回府。信里的內容報的皆是平安。因為宮里的嬤嬤在,開國侯府供應的物資到是不缺。每月會遣人將杜燕婉抄的經拿去崔孟冬墳前焚了。家庵外有侍衛把守,不讓出入。

看字里行間,杜燕婉仍然活潑開朗,杜老夫人就松了口氣。

杜燕婉的信每次都是黑七送來的。岑三娘就想到了丹華。她問杜燕綏,杜燕綏只說滕王留了她在京中,方便和武昭儀聯絡,順便保護燕婉。

岑三娘從來沒見著丹華在府里出入。在腦中慢慢將她想象成了一代俠女。

她極好奇滕王,武昭儀之間的關系。又好奇武昭儀封後的過程。她每每試探著問杜燕綏,杜燕綏只說宮里最近極為平靜。說完便笑:「也平靜不了多長時間了。眼下越平靜,將來越激烈。三娘,我會保護你們。」

岑三娘暗暗猜想,宮里暫時的平靜估計是武昭儀最近沒有挑釁皇後。她的月份漸漸大了,產期在深秋。等生了皇子,後宮就有事了。

天漸漸的熱了起來。杜國公府空曠的院子在烈日下暴曬著,燙的能攤­鸡­蛋了。

府里去冬沒有窖藏冰塊,岑三娘使人去坊市買了十車冰回來。又從後花園移了數棵樹和紫藤種在院子里,得望出去白花花一片,刺眼的難受。

今年入春以來,雨水稀少,氣溫偏高。杜家的庄子和岑三娘新買下的庄子種的麥都提前抽穗。才進六月就打了糧。庄子幾乎都是麥田,岑三娘愛吃稻米,單獨種了些。八月秋時了糧就沒有賣了。

看似今年大豐,米面的價卻降了些。府里換了陳糧賣出去,連地里的糧食總共得了兩千兩左右。岑三娘的私房又多了幾百兩。

她請帳房算了賬,這筆入府里用到明年秋,大概能支平衡。攢不下多少余錢。她尋思著徐夫人上次送來一萬兩織錦閣的一成份子錢,估計過年節的時候還能再送一次。就放放心心的繼續用一萬五千兩給杜燕婉置辦嫁妝。買木料擱著將來打家具,買了兩座田庄。畫了花樣子讓銀樓打首飾,還留幾千兩攢著。

她自己的錢又去買了些土地,擴大了原來田庄的規模,讓劉伯陳伯兩人管著。

此時方家在京城開辦了一間布庄。岑三娘邀著大舅母小韋氏,岑四娘,鄒氏,杜靜姝等人前去捧場,趁機為杜燕婉置下一批布料做衣裳。

又請了杜燕綏李尚之尉遲寶樹去軋場子。方家終於在京城站住了腳跟。按約定送來了一成­干­股的協約。

岑三娘悄悄打聽著方銘的消息,得知他秋天成婚,至少過完年節才會再來京城繼續做買賣,不由嘆了口氣,買了厚禮托方家家仆帶回隆州。

手頭有兩家­干­股撐著。岑三娘尋思著等攢夠了銀錢,也置辦一兩間商鋪。做生意總比靠著土地吃飯來錢快。

她一門心思放在過安穩日子上,動盪的深秋卻來了。

後宮表面平靜,朝堂上皇帝不條不紊的提拔著自己的親信。老臣們和皇帝陷入了拉鋸戰。這場沒有硝煙的奪權戰漸漸從京長波及到全國諸道。老臣們拼命的拉攏地方大小都督,州府官員。皇帝的奪權之路走得異常艱難。

關中地區大豐,江南一帶卻出了旱災。不少江河斷流,土地顆粒無。

與江南旱情比。宮里卻傳出了喜訊。

武昭儀平安順利了生下了皇子。皇帝郁悶的心情頓時喜悅起來,親自給小皇子取名弘。欲封武昭儀為一品宸妃。要為武昭儀舉辦華麗的冊封大典,讓百官同賀。

皇子弘的名字得自《論語》:「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這句話的意思是,有遠大理想抱負的人要剛強勇毅。責任很重,路途又很遙遠,把推行仁政當作自己的責任,死而後己。

皇帝對皇子弘寄予了深厚的期望。這種希望對於東宮太子,太子母親劉婕妤,膝下沒有皇子的崔皇後來說,難以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