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1 / 2)

中計

杜燕綏只穿著中衣,沒好意思大搖大擺從正門進來。他用了老一套方法……翻牆。

輕輕落在地上,他拍了拍手,順著回廊去正房。

沒走兩步就看到逢春和暖冬坐在小凳上綉東西。兩人瞧見他放了綉活曲膝行禮。逢春是新羅婢,話不多。暖冬活潑許多,脆生生的說道:「姑爺,您先回書房吧。少夫人在待客呢。」

有客來?杜燕綏瞧著自己這身打扮,想著脖頸上發出的紅疹,去了定把客人嚇著。嗯了聲轉身去了西廂書房。

暖冬撞了撞逢春,自己去了正房。逢春就去了茶水間,讓小四兒給杜燕綏拎壺熱茶過去。

進了書房,杜燕綏不由一怔。

書房重新灑掃過了。西窗下的炕上重新鋪了墊子,櫃子上放著枕頭被子。他繞過一側的屏風,衣架上掛著兩身漿洗­干­凈的外裳。他順手打開牆邊的櫃子,中衣**疊得整整齊齊。

這是要做什么?不吃苦葯就要把他趕出正房?杜燕綏嘴角抽了抽,轉身出去抽了本書,悠然的上炕看著。

「姑爺,給你熬了壺薄荷甜茶!」小四兒拎了茶壺進來,朝他行了禮,杏眼眨了眨,有點鬼祟:「姑爺,要不要給你裝個湯婆子?」

開了春都換了單衣還裝湯婆子?杜燕綏用書敲了敲小四兒的腦袋:「平時見你聰明著,今兒傻了?」

小四兒捂著額委屈的說道:「您趕緊抖了被子躺下吧。奴婢好心勸你裝病,回頭見你好好的,少夫人就該怒了。」

杜燕綏把書一扔:「豈有此理!難不成她還盼著爺病重不成?」

小四兒把茶壺放在桌上,端了茶盤行了禮往外走,嘴里嘀咕道:「聽說您病了,隔房的三少夫人巴巴的燉了湯水提了葯材過來探病,少夫人很不高興。」

隔房的三少夫人?韋小婉?杜燕綏嚇了一跳。他趕緊叫住小四兒:「去,悄悄的給爺灌個湯婆子進來……別讓少夫人知道。」

小四兒轉過身笑彎了眉眼,卻不直接答應:「少夫人若是知道,少不得揭了奴婢的皮!」

這是討好處來著。杜燕綏翻窗時只穿了身中衣,荷包也沒帶。他拉開炕櫃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布袋,取了錠一兩重的小元寶扔給了小四兒:「賞你了!」

小四兒身手敏捷的接了,笑嘻嘻的出了門。

杜燕綏取了枕頭被子鋪了,不多會小四兒就賊兮兮的拎了個湯婆子進來。這種湯婆子是黃銅打造,里面裝著炭,上面有蓋子,有個手柄。她麻溜的在被子里燙了盞茶時間,催著杜燕綏進被窩:「少夫人一會兒就送客了,您趕緊著。」

她把湯婆子放在屏風後面,一溜煙又出去了。

杜燕綏咬牙往被窩里一轉,頓時熱出一身汗來。

就聽到門口傳來岑三娘的聲音:「多謝嫂子和三哥關心,大夫說了養上個月就好了。說起來嫂子也不是外人,只是相公滿臉都發疹子,忒駭人,就不請嫂子去看他了。回頭相公病好了,再親自登門道謝去。」

韋小婉柔聲道:「三娘你甭客氣,有什么需要的打發丫頭來說一聲。敲敲後面那道門,傳個話就行。得繞路。」

慢慢的聲音遠了,想必已將韋小婉送走了。

杜燕綏熱的難受,只盼著岑三娘早點進來探他,好離了這熱被窩。

聽到外頭岑三娘問逢春:「姑爺在書房歇下了?趕緊把葯端來。」

杜燕綏頭皮一緊,心里猶豫起來,這喝還是不喝呢?要不要一咬牙喝了,得惹岑三娘發作?他又恨起韋小婉來。嫁了三哥,不安於室。這要讓三哥疑上了,兄弟情分都折騰得沒了。

他想起初回杜家時的情形。

那會兒他用出了師的名義回到杜家,還光明正大的進了千牛衛。祖母和母親懸了多年的心落到了實處,第一件事就想給他訂親。

國公府已多年不和外頭來往,祖母就托了大房和二房。長安的交際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沒過多久就讓祖母手里捏著一張適齡姑娘的名單。他雖然沒有心思,也不願犟著讓祖母和夫人難過。但凡有人邀約外出游玩,他都欣然前往。

他扎實的武藝豈是長安公子哥兒能比的。他狩獵玩樂,樣樣都拔尖,沒用多長時間就聲名鵲起。都知道杜國公府的孫少爺文武雙全。韋小婉對他就有了傾慕之思。

杜老夫人覺得韋家是長安望族,與當朝的韋相還是族親,有點心動。結果托了大房族長夫人一試探,韋家瞧不上沒有爵位的國公府。對只是名千牛備身的杜燕綏也看不上眼。杜老夫人很失望。

杜燕綏松了口氣。明白自己要光復國公府要走的路還長。兩家說親不成,他對韋小婉退避三舍。

也不知道韋小婉怎么想的,總一副話本子里被家長­棒­打了鴛鴦似的凄苦。用韋小青遞來的話說:「……要不你帶著我姐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