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居(1 / 2)

故居

大夫人對李尚之極滿意。最關健是李尚之的大哥是幽州大都督。長子承襲家業。次媳則不用掌家理事,輕松許多。李尚之年紀輕輕就是折沖府的果毅都督,將來分了家,也能支撐門庭,不必讓女兒吃苦。

杜靜姝不比別人,岑三娘得了大夫人的口信,第二天囑方媽媽去李家送信。又去了趟大房,和杜靜姝單獨說話。

「還是先別告訴王妃的好。」杜靜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少有的羞澀來。

岑三娘一拍腦袋,她都忙暈頭了。記得岑四娘,說起了滕王,竟然把尉遲寶珠給忘了。尉遲府讓管事送了兩車禮物來。其中一車給岑家三房,一車給尉遲寶珠。她照著單子清點,發現給尉遲寶珠的禮物基本上都是搜羅的新奇玩意兒。尉遲府的管事說,杜家出發的時候,尉遲府也會撥輛馬車遣名管事和嬤嬤同行去王府送禮。

隔了千里路,今生滕王不經宣召不得回長安。恐怕只有老國公走了,滕王允許,尉遲寶珠才能回來。再見面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何必告訴她,李尚之要娶杜靜姝的事。

岑三娘點頭應了。

杜靜姝松了口氣,眼里飄過少有的愁:「時常還記得去尉遲府斗­鸡­的事。也不知道王妃是否還像從前那么活潑開朗。」

岑三娘腦中飄過了滕王的身影。英俊的臉,眼瞳黑中帶著幽藍。脾氣像草原的天,說變就變。她又想起武昭儀,想起洪州花船上,滕王說姬妾就,轉眼間就讓人把知秋扔進了江里。

她打了個寒戰,實在不知道­性­情爽利的尉遲寶珠過的怎樣。好在杜靜姝並不知道李尚之對尉遲寶珠動過心。不然心里難存下心結。

岑三娘笑道:「寶珠不是忍氣吞聲過日子的人。瞧在老國公份上,滕王也必會待她好的。」

安撫了杜靜姝,回家已經入夜了。

又忙碌了一整天,總算把府里的事理順,行李也打包好了。

第二天兩人辭了杜老夫人出門。

杜燕綏戴了帷帽,和岑三娘坐了一輛車。方媽媽和阿秋暖冬坐了一輛,尉遲府的管事和嬤嬤坐了一輛車。再加上裝土儀和行李的馬車。隊伍浩浩盪盪。

荊護衛點了十個武藝好的侍衛隨行。杜燕綏黑七饅頭騎了馬。丹華換了身和侍衛們一樣的武士服,佩著寶劍,英姿颯爽的騎了馬。

隊伍出西安到咸陽再坐官船,沿成國渠升原渠到陳倉上岸走陸路。經過散關入山南西道。再換船沿嘉陵江到隆州。相當於從今天的陝西擦著甘肅的邊進四川。

此時還算盛世,車隊龐大又有護衛隨行,順順暢暢的進了嘉陵江。

到達隆州時已經剛入夏,錦屏山青翠欲滴,連綿起伏,江水碧綠清澈。

岑家三房早得了信,來碼頭接岑三娘的是大房的三郎岑知楊,二房的二郎岑知柏,四房的五郎七郎。這幾個岑三娘都認得。岑知柏不用說,帶著鄒氏和女兒隨二夫人回了老家。當年端午看龍舟。三郎五郎七郎都還是少年。如今都成了翩翩公子。在碼頭一字擺開,由二郎領著,很明媚的一道風景線。

杜燕綏已經皮光水滑,下了船和二郎及岑家兄弟見禮。

來接女眷的是田媽媽。幾年未見,她沒有絲毫變化,團臉上依然帶著和熙的笑容。只是對著岑三娘說話時腰彎的低了些。

滕王府遣了管事來接尉遲府的人。

杜燕綏瞧著眼生,等王府管事見過禮後客氣的說道:「煩請管事回稟,等祭祀完岳父母,杜某便去拜見王爺。」

岑三娘沒看到這一幕。行李自有黑七去打理。和岑家兄弟見過禮後,她就在田媽媽的陪伴下上了馬車,丹華也換成侍女裝和方媽媽她們坐了一輛,進了城。

走了大半個時辰,馬車停住,掀了簾子,岑三娘一愣。這不是岑家三房。她下意識的問道:「這是府里的別苑?」

田媽媽也愣住了,以為岑三娘是翻舊帳來著,笑得更加諂媚:「夫人忘記了么?這是四房的宅院啊。聽說您和國公爺回鄉省親,帶的人多,住府里頭也不太方便,老太太特意吩咐重新修繕了。」

門口兩只石鼓,兩扇黑漆的府門,磚雕的屋檐下掛著匾額,寫著岑府二字。門里看進去是一方雪白的照壁,擋住了視線。

她暗暗嘆息,回魂來的時候正值原身病重,醒來已搬進了三房。瞥見田媽媽的笑臉,岑三娘微微笑道:「好些年沒回來了,記憶中比這老舊許多。」

她慢慢的走了進去,帶著滿臉感慨四處看著,熟悉著。

三進的院子,二進是主院,左右各有個跨院,後頭還有個極小的花園。

「夫人的綉樓也打掃出來了,夫人要去瞧瞧么?」田媽媽見跟在岑三娘身邊的丫頭婆子沒有許氏和百草,心里存了疑,卻不敢多問,只一味的殷勤著。

「二進的正房封起來。我和國公爺住二進跨院的客房就好。方媽媽,你領了暖冬去拾布置吧。」岑三娘看了眼後院的綉樓,沒有上去。

侍衛們都安置在前院,二進的正院原住著岑四爺和李氏。岑三娘也不想住進去,呆不了多久,她寧肯住在客房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