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1 / 2)

糧食

盡管岑家死命的想捂住這個消息。在場侍候的下人多,場面混亂,加之滕王本就沒打算捂住,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座隆州城。

故事本身加傳言添油加醋。人們總結出各種自以為最真實的內幕。

其中最能被大家接受的是,岑家三房過繼個稚子給四房,奪走了四房所有的產業。蔡國公夫人一朝揚眉吐氣,找三房的晦氣。三房的六姑娘嫁進王府做了側妃,過繼的又是她的親弟弟九少爺岑知林,焉有不幫娘家之理。於是蔡國公要幫妻子討公道。滕王寵愛側妃娘娘兩肋chā刀。於是乎,蔡國公和滕王約了決斗。

「王爺身份矜貴,又不是武夫,這拳腳上自然就輸了一籌……」茶寮里好事者滋溜喝著一口酒,掃了眼身邊伸長了耳朵的聽客,臉上浮起了神秘的笑容,「蔡國公據說去冬一桿長槍一匹白馬單挑萬人聚集的叛軍,生擒了女匪首。」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岑家人還沒看清楚,滕王就被蔡國公踹進了湖里,瀟瀟灑灑的攜了夫人走了。」

「嘩!」眾人張大了嘴巴,「那可是王爺!」

「王爺又如何?不過管著個隆州城。蔡國公可是天子近臣,原是近身保護皇上的千牛衛將軍。」

簾子隔開的雅室里,岑三娘一身普通民­妇­打扮,聽得津津有味。

「三娘,你真的想討個公道?」方銘坐在她對面,身材越發有富。早先一張清秀的臉完全淹沒在了脂肪里。

五月的天,室內也不算太熱,開著窗,河風吹拂,他仍搖著一把折扇扇個不停。

「過繼了知林,四房血脈不斷。爹娘也有香火供奉。產業歸了九哥兒,我半點怨言都沒有。」岑三娘心想,她只怨三房先前將自己誆到洪州欲獻給滕王。

可經歷了這么多事。知道了袁天罡的那道批語。就算岑家不順從,滕王也有的是辦法。如果沒有三房將她弄到洪州,又不會遇到杜燕綏。怨恨消散了不少。只能說,她不可能和三房交好罷了。

她今天悄悄約了方銘,卻是另有話要問他,不願讓他誤會,搖了搖頭說道:「席間六娘說話惹了是非罷了。國公爺和王爺都是要強的人,一時就爭執起來……」她頓了頓,只講了明面上的事情,「哪曾想兩人要公平決斗,王爺就不該寫了生死狀。捏著生死狀,國公爺又飲多了酒,竟把王爺踹進湖里了。」

方銘向來相信岑三娘的話,想著自己無端因為岑七娘被迫匆匆娶了媳­妇­,惱火的一扇子道:「岑六娘真是霸道。還好只是側妃,若成了正妃,指不定當眾要你這個一品夫人朝她行跪禮呢。」

「也是國公爺脾氣躁……唉,滕王是今上的皇叔。不管是何原因,總是我們家失了禮。待祭祀完爹娘,少不得拎著葯材禮品去王府賠罪。也不知國公爺那一腳踢傷了王爺沒。」岑三娘輕嘆。

方銘自搭上岑三娘這條線。王家在長安經營隆州布料的鋪子生意損了六成,不過,卻搶在方家前頭,組了商隊走西域。方家立足長安不過一年左右,已有把布料生意鋪向全國的勢頭。這其中除了岑三娘牽線搭橋引來的貴人們相助,還有鄒家禮讓兩分的原因。

方家五個嫡子,儼然讓方銘拔了頭籌。對外的事務方老爺漸漸移給了方銘。岑七娘的事對方老爺來說只是個契機。方老爺向來覺得男人不成家不生子,就少了許多人生磨勵。告訴方銘,若不成親,掌不了方家的權。

前有岑七娘的事逼著,後有方家掌權四個字誘著。方銘認真的挑了個模樣斯文秀氣,­性­情溫柔的姑娘娶了。

成親之後,果然原先家里的束縛更小,chā手的生意更多。妻子又賢惠。他長得越來越胖了。

方銘腦袋又不是個笨的。聽岑三娘嘆氣說要去賠罪,瞬間就可憐起她來:「國公爺好面子,自然不方便去王府賠罪來著。只能委屈你去了。聽說你從前與王妃在京里頭也算姐妹,大概就走個過場,不會為難你。」

「是啊,尉遲國也托我去探望王妃。她過的可好?」岑三娘想側面先探探情況。

方銘苦笑道:「王妃深居簡出,今年端午賽龍舟都抱病沒有出府。王爺身邊帶著的是六娘。我連王妃長什么樣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