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1 / 2)

辦法

馬蹄聲得得的踏在青石板小道上,寂靜的夜里分外響亮。那彎半月又從雲里探出頭來。小鎮烏瓦白牆,遠處山影朦朧。

岑三娘窩在杜燕綏懷里,覺得他的胳膊有力胸膛溫暖,只覺得心情可以作詩了。

「悶了那么久,究竟看什么好戲呀?」岑三娘軟軟的問他。

奈何馬疾奔著,杜燕綏說話就像拿著筆寫一橫,手抖了兩抖,一波三折來著:「自然是好戲……極有趣的……少不得還讓你唱主角……」

岑三娘尚不明白,馬已奔出了鎮子。就看到官道旁邊一停著輛馬車。站著十來個黑巾蒙面穿黑­色­夜行衣的人。

杜燕綏停了馬,伸手將岑三娘抱了下來。

有人就上前抱拳行禮:「委屈將軍和夫人了。」

杜燕綏也不答話,只抱拳回禮,扶著岑三娘上了馬車。

兩人一上車,馬車就駛了起來。

杜燕綏這才笑道:「有人想劫殺咱們來著,來了個將計就計。這會兒將咱們送主家手里頭去。三娘,咱倆得扮著中了迷煙暈一回。你怕是不怕?」

既然他說布置周全,岑三娘自然不怕,好奇的問他:「可是丹華下午來尋你說的?」

杜燕綏也不瞞她:「放那些人進了城來老宅尋咱們的麻煩,說不定會死幾個侍衛家仆。老宅人多嘴雜,事情也掩不住。隆州是滕王地界,城里出了命案,他也不好不追究。就正好讓你撒氣單獨走了。我再單獨追來。來人只道鎮上只有黑七一個侍衛,下手也比隆州方便。咱們也方便。」

岑三娘問道:「是誰要劫殺咱們?」

杜燕綏卻搖了搖頭:「這個還真不知道。丹華只道江湖上的游俠兒傳出風聲,有人重金禮聘。說城里最近來了好些外地人。沒想到,今晚才到鎮上,就真的尋來了。」

正說著,車壁被輕輕敲了兩下。

杜燕綏就拉著岑三娘躺下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裝得來暈不?我都准備好軟筋散了呀!要不,你用點穩妥些?」

岑三娘唬了一跳,死死的閉住了眼睛,聲音像蚊子似的:「你自用吧。」

杜燕綏輕輕一笑,偏過臉看她,手開始不老實起來:「萬一有人要拎你出去,你動了呢?」

那手擱在她的胸前,舍不得移開。

岑三娘就伸手使勁掐他的手背,輕聲說道:「當我傻呀,不就是讓人瞧一眼,知曉成事了,就把主家釣出來了。」

杜燕綏疼得縮回了手,聽到外面水聲,就噓了聲,老老實實的躺著不動了。

小鎮靠著江,馬車出了鎮子前行到了一處偏僻的河彎,這里有處極小的碼頭,停泊著一條大船。

見十幾個黑衣蒙面人簇擁著一輛馬車行來,打起燈籠晃起了信號,船上就推下幾條木板來。

馬匹和馬車停在了岸邊。

船上亮起幾盞燈籠,幾個人沿著木板下了船。

當先的是個穿長衫的中年男子,對領頭的黑衣人說道:「可辦得利索?」

黑衣人就掀起了馬車的車簾。

中年男子舉起燈籠往里一照,車里躺著的可不正是杜燕綏和他的夫人。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袋金子扔給黑衣人道:「辛苦了。」

他身邊的上就走過去想抬人。

接了金子的侍衛掂了掂重量道:「此趟風險極大,這數目還得再加兩成。若你做不得主,盡可再去問問主家。」

中年人怒道:「都說游家兄弟做事­干­脆,怎的坐地起價?

船上傳來一個聲音:「給他!」

中年人回頭看了看,哼了聲,又取出一袋金子拋了過去。

聽到船上另有主事的人,侍衛們互看一眼,突然發動。

中年人眼神一冷,冷笑,往後疾退,手里的燈籠晃了晃。他帶來的人簇擁著他就往船上退。

船上響起了幾聲清脆的巴掌聲,船弦上頓時站起一排手持弓箭的人,箭枝嗖嗖的­射­了過去。

早有侍衛將馬車扯得換了個方向。靠著馬車邊躲避邊拔了箭還擊。

聽到箭枝扎在車廂壁上發出奪奪奪的聲響,杜燕綏翻了個身將岑三娘抱在了懷里:「別怕,車廂壁是夾了鐵塊,­射­不進來的。」

外間喊殺聲和說話聲就在身邊,偏偏兩人在車里抱成了團,岑三娘忍不住有點害羞,推搡著他坐起身來:「既然­射­不穿,還不起來!」

杜燕綏坐起來,卻仍將她抱在了懷里,在她耳邊大義凜然的說道:「我是在保護你呀!」

岑三娘盯緊了車簾,生怕有人掀起簾子來。

就聽到一聲凄叫。那聲音就在馬車旁,顯然有人中了箭,她嚇得往杜燕綏懷里縮了縮。

外間中年男子已逃了回船上。船上­射­箭的人仗著居高臨下,又­射­中了幾名侍衛。逼得眾人全躲在了馬車後面。

借著這工夫,船上人推掉了木板,緩緩離了岸。

「你們跑不掉了!」馬車這邊的侍衛喊了一嗓子。

船上的人哪里還顧得上聽他威脅,順著江水就朝下游駛去。

這里上下游同時行來了數艘船,拉著漁網包抄圍了過去。

「王爺到了!」一名侍衛歡喜的叫了聲。

杜燕綏掀起車簾往外看了看,跳下車,伸手將接岑三娘接下車來。

江面上幾條船已將那船攔了下來。此時船離岸不遠,月光下隱約能看到人在博殺,刀劍相擊聲叮叮當當的響個不絕。

大概過了一柱香左右,聲音才消了。

那條船上有人舉起了燈籠朝岸邊晃了晃。身邊的侍衛就高興的說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