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1 / 2)

分家

沒過幾天,二房大夫人劉氏過府來拜訪。

杜蒹葭出嫁,二房大夫人劉氏想請岑三娘過府幫忙。還沒等岑三娘拒絕,杜老夫人就皺了眉:「三娘還在為她母親守孝。身上有孝,怎么能去幫你打點喜事?你可真是糊塗。」

劉氏原被韋小婉和宋嬤嬤說動,心里只想著國公夫人幫忙能讓女兒嫁得風光一些。被杜老夫人點醒,氣得回府大罵了韋小婉一頓。

韋小婉後悔的不行。暗罵自己心太急切了,竟忘了岑三娘還在孝期一事。帶著丫頭來拜訪賠罪,被杜總管直接擋了回去:「國公爺不在府中,少夫人吩咐了,守孝期間,不見外客。」

韋小婉悻悻然離開,腦子突然清醒了。開國侯府想讓自己探聽國公府的消息。杜燕綏才從隆州回來,怎么又不在府里,他單獨去了哪里?這不就是現成的消息?

想到這里,韋小婉轉身上了馬車,吩咐去開國侯府。

韋小青趕在大軍出征前匆匆嫁給了崔仲冬,成了開國侯府的三少夫人。嫁過門不到半個月,崔仲冬就和大軍一起出發了。

嫁了人畢竟不如在家做姑娘時自在。李氏瞧不起崔二郎的媳­妇­,對韋小青極為寬容。但也不願意自己兒子在外打仗,韋小青卻能出去縱馬游玩。門禁管得嚴。只要韋小青老實呆在府里,別的事李氏就不管了。

是以韋小婉前來拜訪,李氏和韋小婉都是極歡迎的。

李氏習慣­性­的打聽杜國公府的消息:「……聽說杜國公夫­妇­已經省親回來了?」

正中韋小婉下懷,她笑道:「是回來了。可是說來也奇怪……杜九哥一直未曾露面。今天我才曉得,杜九哥竟然不在府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李氏得了開國侯的叮囑,不等韋小婉開口詢問,便道:「我家三郎寫了信來,道不日大軍就要和西突厥開戰了。杜三郎負責軍械錨重,在大營後方,安全得很哪。」

韋小婉目光閃了閃,有點黯然。崔三郎知道寫家書,自家丈夫卻渺無音訊。

「……英國公打小看他長大,家書隨邸報走的。」李氏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是。也只有侯府才有這樣的便利。普通人家哪里能夠。」韋小婉釋然,順便又笑著恭維道。

李氏就放了韋氏姐妹去敘話。待兩人走後,去了書房。

「侯爺,你說杜燕綏才回長安,又出門,他做什么去了?」李氏也很好奇。

開國侯淡淡的說道:「前些日子袁天罡進了宮,皇上單獨召見。想必是有什么事囑杜燕綏去辦了。我心里有數,你去吧。」

李氏失望的離開。她極想知道開國侯究竟想怎么對付杜家,開國侯卻只和崔季冬商量。李氏出了書房回頭看了眼,暗想,等三郎立了軍功回來,又是嫡子,侯爺自然更看重他。這么一想,她心里又安定下來,施施然走了。

武昭儀和杜燕綏勾結殺了自己的兒子。這件事開國侯沒有告訴李氏。陌生人送來了一幅丹華的畫像。密函里說,那個叫丹華的掌事宮女曾在棗樹胡同李老三手里買過一條船。

曲江上載著崔孟冬的沉掉的小船已經被打撈了起來。

長安城人太多,往來的貨船商船也多。高門大宅有小船的也多。船上也沒有標記,自然是查不到誰家的。

得了密函。崔侯爺順利的找到了李老三。

李老三看了半天畫像,認出了丹華,很老實的說道:「新船不過五十兩銀子。得了那娘子二百兩銀,我如何不肯賣?」

有了人證,崔侯爺進宮面聖,崔皇後哭得死去活來,說昭儀殺她親侄。

高宗就問旁邊坐著的武昭儀:「是你做的么?」

武昭儀只想了想道:「皇上,臣妾說不是,皇後娘娘定是不信。認了這事吧,臣妾實在冤枉。不如召那李老三來,臣妾有辦法替自己辨白。」

李老三被崔侯爺送進了大理寺。這日從牢里提出,沒上公堂,被帶到了後院一間廂房。

進門瞧見一個美艷的貴­妇­坐在正中榻上,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李老三,如果我給你一百兩銀子,讓你供認那日來買你舊船的是個男子。你只要說了,就能拿銀子回家。如何?」武昭儀笑吟吟的問道。

身後八扇開屏綉牡丹屏風後面坐著高宗和崔皇後。

如果不是事先得了高宗叮囑,崔皇後便要鬧嚷起來。此時坐在高宗身邊,指甲都掐進了掌心里,只盼著李老三有點骨氣。

李老三使勁的搖頭:「回貴人。小人不敢撒謊。小人說的都是實情。小人只是圖給的銀子多,賣了條船,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說著就哭了起來。

武昭儀柔聲說道:「知道你無辜。這樣吧,我給你一千兩銀子,只要你供認說認不清買船人的容貌,馬上放你回家,如何?」

明明是個女子,硬讓他指認成男人。李老三自打被當作人證請進牢里,已經怕得要命。哪里敢胡說。

然而這位貴人能出現在大理寺後堂,能輕易提審自己。只要說看不清楚,就能得一千兩,還能回家。李老三馬上就肯了。

他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已經過了快一年了,小人哪里還記得清楚。又是戴了帷帽來的。隱隱約約都是年輕姑娘罷了。若讓小人打包票,小人卻不敢一口說死。」

聽到前面一句回答,崔後臉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聽到後面這句,不由得大怒斥道:「好你個李老三,見錢眼開,竟敢公然翻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