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魎(2 / 2)

鄒氏也氣道:「還好你知道那長壽果子不能多吃。否則貪多吃了,腹瀉不止,再被嚇一場,哪里還保得住孩子。」

杜老夫人沉聲說道:「三娘,我細看這事韋家定摻合了幾分。就是不知道韋小婉是否知情。你大嬸娘就是個牽線木偶,沒那心眼。」

韋小婉……岑三娘細細想了道:「我看三堂嬸怕也是被蒙在了鼓里。她畢竟嫁了三堂兄,怎么說也是杜家的媳­妇­了。」

杜老夫人睃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寬慰,岑三娘沒有小肚­鸡­腸的借機整治韋小婉。她想了想道:「不論黑七是否能找到背後主使的人。咱們還是繼續做戲吧。」

堂上幾人笑了起來。

國公府少夫人多吃了涼果腹瀉的當晚,又夢魘驚著了,差點沒保住胎的消息被傳了出去。

劉氏聽著大吃一驚,匆匆帶著韋小婉登門拜訪。

杜總管苦笑著上前作揖,將兩人攔了下來:「大夫人,不是小人當了門神存心阻攔。實在是府里忙活了一整晚,老夫人陪著太醫守了少夫人一整夜,­精­神不濟。」

「少夫人的胎如何了?真是造孽啊!我吃了也沒事啊!哎呀,我才吃了一個。三娘怎么就那么嘴饞,一口氣吃下去兩個啊!」劉氏急得要命,長壽果是她送的,岑三娘有個萬一,恐怕老太爺就要對她行家法。轉身就罵韋小婉,「都是你!韋家安了什么心?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杜家的媳­妇­!」

韋小婉委屈的直哭:「母親,我只知道是好物件,想孝敬您。哪里知道三娘一氣吃了兩個出這樣的大事!」

劉氏還要再罵,被杜總管攔住了:「大夫人您寬寬心。有劉太醫在,總算沒出大事。老夫人沒有責怪您的意思,罵少夫人身邊的丫頭不懂事,沒攔著她。再好的東西也經不住盯著吃不是?果子是好的,是少夫人自己嘴饞,丫頭又沒勸著。您先回吧,等府里安定了,您再來,可好?」

只要岑三娘沒有滑胎就萬事大吉。劉氏頓時松了口氣,睃了韋小婉一眼,轉身回了府。

韋小婉心里隱隱覺得不安。可細想起來,回娘家時母親給她裝了六個長壽果,也沒喊她送去國公府。自己的親爹娘哪里能算計到岑三娘。一顆心又悠悠落到了實處。

到了下午,黑七滿眼血絲的回來了。

「是幾個游俠兒,盯了一夜,也沒見人和他們接觸。大概是先了銀子再辦事。主使的人行事周密。隨便使個散漢閑幫就能給游俠兒遞銀子傳話。抓了他們也問不出多少情況。不如照計劃繼續。一計不成,少夫人折騰受累卻沒有滑胎,估計他們不會罷休。」黑七稟道。

杜老夫人點了點頭道:「放長線釣大魚,總能把人揪出來。你去歇著吧。」

劉太醫足足在國公府里住了三天,才坐著國公府的馬車回了府。

回府關門又歇了一整天,這才去太醫院銷了假。

各路打聽消息的像蒼蠅似的聚了過來。

「哎呀,老劉,才幾天沒見,你這臉­色­可不好看,你病了?」這是故作不知,拿話勾引著的。

「聽說南越販來的長壽果不能多食,可有此事?前幾日御膳房還得了幾筐被皇上賞人了。您得說說這症狀,咱家還得挨家去遞個消息。內務府負責采買的被打了半死呢!」這是拐彎抹角套病情的。

「劉太醫,您老醫術高明,有你在,蔡國公夫人那胎總算是保住了。國公爺打了勝仗回來,少不了賞你!給說說,究竟是怎么個情形?」這是開門見山問情況的。

「出你嘴入我耳,這銀子您好了。」這是直接花錢買消息的。

劉太醫或苦笑或搖頭或嘆氣。幾乎每天一下衙就被杜家的馬車載了去。

雲山霧繞含糊其辭間,有心人們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蔡國公夫人胎是保住了。心神不定,夜里總是夢魘。

懷孕的人心思多,加上杜燕綏還在西邊打仗呢,別說沒夢魘,沒腹瀉。蔡國公夫人睡不踏實是肯定的。

得了消息的岑四娘和杜靜姝都去國公府探望。都只見著老夫人,說岑三娘要靜養,請她們回了。

二房老太爺吃了半個長壽果,聽說之後,把多的全扔了。指著鼻子大罵了劉氏一頓。說她不該往國公府送吃食。

劉氏回頭又罵了韋小婉一頓。

韋小婉委屈的回了娘家。

「你這孩子,懷孕的人多心。你去看望也就罷了。­干­嘛要送果子去?」韋母嗔了韋小婉一眼,攏在懷里輕聲安慰道。

是啊,母親也只是心疼自己。十兩一個的長壽果舍不得吃,裝了給她帶回夫家。也是想讓她討好長輩,日子過得舒坦些。

可韋小婉心里仍存了疑:「母親,那果子可不能多食。」

「我……哪里知道!」韋母別開了臉,轉開了話題,「好在胎保住了。否則蔡國公夫人要怨上了你。杜燕綏哪里還會念著是堂兄弟提攜你夫君。」

韋小婉想到這里也滿臉愁容:「我本是想討好於她,沒想到竟出了紕漏。罷了,給小青說一聲,姐姐怕是幫不了她的忙了。」

韋母嘆氣道:「你妹妹也是苦命的。急著嫁進開國侯府,指望著崔三郎立個戰功給她掙個誥命。崔家就這么垮了。杜燕綏又做了主帥。她心里愁得不行,連日來總睡不著。好在水月庵的靜言師太法力高深,給她做了**,念了三日經,這才讓她心思安寧下來。對了,蔡國公夫人不是夢魘么?不如請靜言師太也為她做場**。」

韋小婉是知道靜言師太的。做姑娘時就常和妹妹一起去庵堂進香。水月庵就在城里,環境幽雅。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想吃素齋都愛去那里。

她遲疑了下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岑三娘出門去水月庵再出點岔子,女兒就真把國公府得罪了。」

韋母嗔道:「你以為她想去,靜言師太就得接著?你妹子做**,那是舍了多少人情才清了庵專為她做的。蔡國公夫人想去,人家水月庵還要關庵門三日,不待外客。這長安城又不止蔡國公府一家勛貴。這樣吧,你回去問過你祖父的意思。」

韋母說的在理。

老太爺如果覺得行。再請娘家出力請動靜言師太。如果岑三娘身體漸好,不再夢魘失眠。二房就算立了大功了。此事請老太爺作主,也不算自己擅作主張。

韋小婉想到這里拉著韋母撒嬌:「老太爺如果同意,回頭女兒再請母親幫這個忙可好?」

韋母點了她一手指笑道:「我是你親娘,不幫你幫誰?有長輩作主,你就是個幫忙跑腿的。有什么事也怪不到你頭上。就這么著吧。看親家的意思辦。」

韋小婉回了杜家,求見了老太爺,把母親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忐忑不安的說道:「祖父,三娘是多食了孫媳孝敬您和母親的長壽果才腹瀉。雖說胎保住了,她卻夜夜失眠。孫媳心里不安。我娘說的這個法子,孫媳有心,卻也不敢擅作主張。還請您拿個主意。」

二房老太爺只說道:「我心里有譜,你且去吧。」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韋小婉心頭卻安定了不少。還是母親說的對,有長輩出面。此事辦得好,二房就立了功。辦不成,自己總算在老太爺面前消了罪,表明了心意。

二房老太爺待韋小婉一走,叫了得力的管事先去打聽水月庵和靜言師太。得了確切的消息,這才坐了轎子往國公府去。

「水月庵,靜言師太……」杜老夫人念著這兩個名字,問尹媽媽,「我記得二十年前,我好像去過水月庵。」

尹媽媽也記起來了:「是,那時候老國公生了場病,您去做**來著。那時候水月庵主身邊的大徒弟就叫靜言來著。」

二老太爺道:「三郎媳­妇­也沒料到那長壽果會被九郎媳­妇­一下子吃了兩枚。她也是好心。聽說水月庵的**有用,就巴巴的來告訴了我。我叫人去打聽了下。水月庵香火鼎盛,環境幽雅。如果做三天**,水月庵會關閉庵門,只接待一家。也不虞有外人沖撞了九郎媳­妇­。再多派些人護著。能讓九郎媳­妇­安心的養胎,也是件好事。」

「二伯,咱們是一家人。您也不用歉疚。我已經罰了三娘身邊的丫頭。如果不是她們沒勸著,也不會有這場風波。三郎和燕綏是堂兄弟,只有親近的份,哪里會因此小事就記恨呢。這事我得問問劉太醫,看三娘是否能出府去。」杜老夫人微笑著說道。

二老太爺就放了心,露出了笑容:「我也只是來說個法子。用不用,您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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