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殺(1 / 2)

擊殺

石牢被馮忠打開,留了個徒弟在外守著,他領著個蒙著面紗,穿著單薄的女子進去了。

為防止給城主帶武器鑰匙,只讓百草穿了件半透明的外袍,露出里面蔥綠綉花的抹胸和粉­色­的紗籠。

夜里溫度低,百草凍得簌簌發抖。露出面紗外的眼睛閃動著驚恐與慌亂的神­色­。誘得石牢里看守的男子用力咽了咽口水,一雙眼珠子粘在百草款款移動的腰肢上怎么也移不開。

「離開這里,想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如果是杜燕綏和死去的徒弟在,大概用不著他­操­心。馮忠心里有著遺憾,卻又無法。誰叫他身邊只有這三個人呢?他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把怒氣壓了下來。見他低下了頭,也不再訓斥,帶著百草走下了台階。

隔著柵欄,城主­色­迷迷的望著百草:「我的小馬駒哦……」

馮忠沒有開門,一把將百草拽到了身前,笑盈盈的說道:「我走後,您依然是尊貴的城主大人。您不肯說,這么美麗的女人您就只能享受一晚了。天亮之前我來接她,城主大人千萬別讓我失望哪。」

他開了門,把百草推進去,再鎖上。馮忠看了眼杜燕綏的牢房,冷笑一聲。明天天明之前,如果城主不告訴他秘道口在哪里,他會在唐軍進攻時先殺了杜燕綏。

馮忠還沒走上台階,就聽到百草發出一聲驚呼。他撇了撇嘴角,叮囑了守在里面的徒弟,開門走了。

石牢里照亮的火盆熊熊的燃燒著。百草躺在鋪著獸皮的石床上,肥碩的城主像座山似的壓下來,身上混和著香料和臭汗的氣息讓她窒息。

「大人,飲點酒可好?」她努力讓面部表情變得柔美嫵媚,手抵在城主胸前,摸到一片濃密的胸毛,胳膊上凍出了細密的­鸡­皮疙瘩。

回答她的是城主肥厚的舌頭,直直的塞進了她的嘴,濃烈的氣息讓百草險些暈了過去。她無力的承受著。像一只被狼叨在嘴里甩來甩去的剛出生的小兔崽兒,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

眼神終於穿過城主卷曲的長發,看到桌上的食盒。她突然想起那個雨後的清新早晨。她拎著食盒被四老爺堵在巷子里。許氏高大的身子朝她走來,身後跟著眼里快要噴出火來的三娘子。

「今後咱們一定會過得很好!百草,你信么?」

三娘子的話突然在她耳邊清楚的響起來。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滑落,落進她的耳朵,有點涼,有點冷。

三娘子來了呀。可是她卻回不去了。

發泄完的城主癱倒在她身上像豬一樣的喘著氣,長滿汗毛的手拍拍她的臉,愉快無比:「小馬駒兒,給我倒杯酒來。」

「是,大人。」腦子里想著遙遠的江南,嘴里已習慣的吐著柔順的話。百草輕輕坐起,抹胸與紗籠被撕的沒辦法再穿了。她隨手將輕袍籠在身上,朝城主羞澀一笑,打開食盒取了酒菜。

裝在琉璃盞里的葡萄酒像血一樣紅,握著冰冷的酒盞,她的手有點顫抖。

這模樣讓城主再次低吼了聲,一把攬住她的腰,取過酒盞一飲而盡。

「大人,妾再給你斟酒!」百草絕望的掙扎起來,天旋地轉的再一次被扔到了石床上。

城主掐著她的腰,手掌狠狠拍過她的pi股,聽到百草發出一聲咆咽,迫不及待的掀起了她的長袍擠了進去。

在百草哭叫起來的同時,沉重的身體突然壓在了她身上。

城主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驚愣了下,就叫了起來:「我怎么了!」

百草慌忙的推開他,拾起被撕碎的抹胸一古腦塞進他嘴里,飛快的後退。腰撞到了桌子的一角,疼得她佝僂下身子。

城主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百草按著胸。心越跳越急,她喘著氣,拾起那條紗籠絞上了城主的脖子,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嘴­唇­哆嗦著:「三娘子,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許氏送飯的時候給她說了。她搶走了那包葯。許氏不敢喊,流著淚望著她。她知道媽媽在說,這葯是三娘子要下在那個馮大人吃食里的。她搶走了葯,就搶走了三娘子逃跑的機會。可她實在恨極了豬一樣的城主。只有他死了,他才不會再騎在她身上作威作福。

通道那頭杜燕綏抹了把額頭的汗。他兩天兩夜沒沾水米了,這些柵欄也不知道是什么木頭,硬得讓他手腕發酸。粗壯的柵欄終於被他用匕首掏出了一排排深洞。他側耳聽著動靜。好像城主大人突然睡著了似的,沒有聲音傳來。

他脫了羊皮襖包在柵欄上,深吸口氣,狠狠一腳踢了過去。

「咔嚓!」一聲悶悶的響聲。

杜燕綏撿起羊皮襖穿好。別好弩弓,用力掰開那根斷掉的木頭,從縫隙里擠了出去。

他的腳步放得很輕,悄悄的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看里面睃了一眼。

城主被堵著嘴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脖子上繞著紗籠,身上騎著一個半敞著胸膛披頭散發的年輕女子。杜燕綏目瞪口呆。

他要繞過去,又不能讓這女人發出聲音。杜燕綏看著通往上層的石梯,無奈的走了過去。

「啊!」百草驀然看到外面出現一個男子,嚇得從石床上裁倒在地上,發出了尖叫聲。

「噓!」杜燕綏豎起食指讓她閉嘴。

百草猛的用手掌捂住了嘴,蜷縮在地上。

杜燕綏沒看清她是誰,貼近了柵欄低聲說道:「你別喊,我去解決上面那人。」

他沖她笑了笑,拿起弩弓躡手躡腳的上了石階。

「空青啊!」百草呆滯的看著他,慌亂的用手整理著頭發,將輕袍仔細系好。系著系著,看著幾乎­祼­露的身體,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用力的扯下了鋪在石床上的獸皮。

溫暖的毛皮裹在她身上,百草終於松了口氣。

上面傳來了打斗聲。她蜷縮在角落里,驚惶的聽著。

石階上突然滾下來一個人,手里的弩弓被踢飛。他抹了把口鼻冒出的血,握著匕首站在起來。

「杜燕綏,如果不是老子聽到那娘們沒了動靜,就遭你暗算了!」石階上跳下來守門的男子,手提大刀冷笑著朝杜燕綏砍了過去。

百草驚呼了聲,緊張的著著兩人在狹窄的通道上打斗。

嵌著鐵環的厚背刀卷起了風聲,刮得火盆里的火苗呼呼閃動。近身貼斗,杜燕綏的小匕首終是吃了虧,靠著身體靈活左躲右閃。

一刀劈下來,海碗粗的木柵欄只砍進去一半。男子拔刀的瞬間,杜燕綏飛快的跳開,去拾自己的弩箭。百草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撲了過去,手伸過柵欄用力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左膝提起,取了chā在靴子里匕首,瞪著杜燕綏,左手毫不留情的朝著身後刺了進去。他聽到身後的女人痛苦的叫出聲來,可她的手仍死死的扣著他的胸,他用力的再刺。看到杜燕綏已拿到了弩劍,大吼一聲,將右手的寬背刀朝他狠狠擲了過去。

刀帶著風聲沉重的斫在青石牆上。男子瞳孔猛然縮,咽喉胸間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用盡最後的力氣抽出了匕首又刺了下去,瞪著眼睛失去了生機。

杜燕綏喘著氣,大步走過去,看到他腰間那雙交錯的柔美的手。他嘆了口氣,輕輕掰開。

百草松了手,無力的倒在冰涼的地上。她努力睜著眼睛看他,視線漸漸的模糊。

借著火盆的光,杜燕綏看到了她的臉:「你是百草?」

她張開的嘴­唇­卻一絲聲音都發不出,只怔怔的看著他。

杜燕綏撿起那柄寬背大刀,用力的砍斷了木欄,跨了進去,將她抱了起來。

「獸……皮!」百草聽到自己空洞的聲音,她想再喊他一聲,卻什么都不知道了。

「百草。」杜燕綏嘆了口氣,用手輕輕合上了她失去光的眼睛。

他看到角落里那塊獸皮,拿起來裹住了百草的身體,抱著她上了石階。

找到城主府跑出來的下人畫出了地圖。黑七和荊楚帶著從探營選來的十名好手摸到了牆根下。

還沒等他們搭人梯翻牆,牆上甩下來一條繩索。嚇了眾人一跳。黑暗的牆頭探出一個穿衣行衣的人。她拉開了蒙面巾,又拉好。

黑七認出來是丹華,推了荊楚一把:「自己人,上。」

等到人都上了高牆,丹華壓低聲音道:「來兩個隨我去石牢,你們去找杜夫人。」

黑七指了指自己,荊楚點了點頭。分成了兩撥,在黑暗中沿著牆頭潛進了城主府。

石牢外面站著一排城主府的護衛。無­精­打采的抱著刀靠著牆假寐。都知道主人就在石牢里。可是里面守著那位馮大人的親信。投鼠忌器的護衛們不敢碰響門上的鐵鎖。馮大人說了,如果外面有什么不妥,他的親信會一刀砍下主人的腦袋。

丹華看到十來人守在石牢外,在­阴­影里蹲了下來,低聲說道:「沒辦法不弄出動靜來。」

黑七朝後院看了看:「等荊楚他們救了夫人發了信號再動手。」

幾人藏在­阴­影中,焦急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