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珍珠驚奇的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廣闊山谷。叢叢青竹掩映著木樓。陽光把田地的稻子曬成了一地金。大榕樹下歇著看熱鬧的村民,小孩在樹下玩耍。祥和靜美。
可在她心中,還是比不得長安。
表弟們比自己可小上一歲。睃了眼二表弟對著丫頭獻殷勤的蠢樣子,鄒珍珠撇了撇嘴。再想到黑炭頭似的大表弟,她又撇了撇嘴。老大老二她都瞧不上,一胞三兄弟,三表弟能好到哪兒去?四表弟就不用想了,才五歲。
鄒珍珠打定主意絕不聽母親的話,嫁到舅舅家。
「到了!」麥面在院子門口下了馬,揚聲朝里面喊,「爹,娘!表姐接到了。」
他也有些郁悶。表姐可愛是可愛,就是一點主見都沒有似的,問幾句話就扭頭看旁邊伙計打扮的丫頭。
他瞅了好幾眼那丫頭,眼睛細長,時不時迸出幾絲寒光,一看就不是個敬著主子的丫頭。姑父行商那么­精­明的一個人,咋把自己女兒教怯生生的?麥面很猶豫。如果娶了表姐,還要替她打理後宅,是不是太累了點啊?
琢磨歸琢磨,麥面利索的安排鄒家伙計卸車歇息。引著管事,陪著鄒家主仆二人進了院子。
「這是珍珠吧?!」杜燕綏一眼就認出了和鄒大郎形似的鄒珍珠。
鄒珍珠這會兒也不能當著舅舅的面扮下去了。上前一步拜了下去:「見過舅舅舅媽。」
銀子沖麥面吐了吐舌頭,和五兩跟在鄒珍珠身後行禮:「見過舅老爺舅太太。」
真­奸­詐!麥面嘴巴張開,又合上,手攥成了拳頭。看著鄒珍珠那身灰撲撲的衣裳,再想起自個兒刻意一身新綢袍,又羞又惱,又氣又恨。眼珠一轉說道:「爹,我把大哥叫回來吧!」
外甥女來了,家里備了酒席宴客。
杜燕綏吩咐麥面:「騎馬去,別誤了晚宴的時辰。」
麥面一溜煙跑了。
岑三娘一把將鄒珍珠扶起來,親熱的拉到旁邊樹下坐了:「自從到你娘的信,你舅舅就算著日子叫人去邕州等著。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叫你幾個表弟陪著你四處走走。」
「嗯。」鄒珍珠笑??的應了。多看了岑三娘幾眼。娘是火爆­性­子,聽說被這位舅媽治得服服貼貼。三十來歲,瞧著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樣。骨架小,斯斯文文的。鄒珍珠對岑三娘充滿了好奇。
岑三娘笑著,心里也在打鼓。表兄妹結親,這怎么行啊。可是杜燕綏很喜歡,很高興,很開心,很支持……那就怨不得她了。她微笑道:「見過你大表弟二表弟了。米糕,帶小四來見過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