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南越難得下起了雪，早晨一起來便能瞧見白茫茫一片的院子，這樣新奇的景象讓百姓們不顧寒冷地圍聚在街道上，雖是冬季，卻熱鬧非凡。

華灼站在華府門外，手上拿著一柄長劍，她是輕易不用劍的，只有在沙場上奮勇殺敵時佩劍方能出鞘，纖細的手指撫摸著劍上精美的紋路，凌厲的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華灼的嘴角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笑意。

「灼兒！這樣冷的天你在外頭站著做什么？」

華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華灼回眸一笑，輕聲道：「許久沒有見過大雪天，出來瞧瞧。」

「你若喜歡雪，等閑下來了我帶你去東祁，那里的雪下得好看，只是今日你需得在府中好好待著，無論發生了什么事也不要出府，知道了嗎？」

華贏很少用這樣嚴肅的語氣說話，華灼看著他，輕輕勾起嘴角：「好。」

沒有詢問，沒有疑惑，華灼只說了這么一個字，這讓華贏不由得一愣，總覺得今日的華灼有些不一樣，明明神色很平淡，他卻覺得這人的心中有萬千波濤。

然而華贏並沒有多問，只囑咐了兩句要緊的便趕著出了府，華灼看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

華灼就這樣在原地靜靜地站著，紅色的衣裙在雪中顯得尤為刺眼，忽的，不知從哪兒吹來了一陣風，散落的長發隨風飄動，華灼勾起唇角，握著長劍的縮緊了一些。

「大小姐，大少爺有吩咐，今日華府中人不得出府。」

府門外，護衛攔在了華灼面前，華灼抬眸，陰冷的眼神讓護衛們不禁一怔，不等他們阻攔，華灼手中的長劍出鞘，霎時間凌厲的劍氣涌來，眾人只覺一股巨大的威壓強壓上心頭，嗓子里漸漸冒出了一股腥甜。

護衛們向後退了幾步，抬頭看去，只見華灼笑著眯起了眼，她抬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便轉身離去了，眾人見狀面面相覷，卻沒這個膽子上去阻攔。

華灼去的那個地方，是皇宮。

……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宮挾持朕！」

金鑾殿內，華灼拎著容啟的衣領將他拖到了龍椅上，她的動作十分粗魯，容啟雖不得權，但好歹皇帝的身份擺在那兒，此刻不禁一陣羞怒，然而他不懂功夫，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華灼是一路殺進來的，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躺滿了屍首，大片的鮮血灑在地上、牆上，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

華灼一臉平靜地看著容啟，一抹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如盛開的花朵一般鮮紅嬌艷，明明是個美艷絕世的人兒，此刻卻如地獄里的閻羅，那雙幽黑的眸子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泉。

容啟看著她的模樣心中震撼，他出生帝王家，何等天家威嚴他沒見過，可眼前這個人的氣勢卻讓他覺得毛骨悚然，那雙沒有一絲光亮的眼睛，好像被殺戮和血腥洗禮過一般。

「華灼！華蒼是朝中重臣！你若就此收手，朕看在他的份上可免你死罪，否則等大軍到來，你必定死無全身！」容啟怒道。

華灼冷笑一聲，幽幽道：「我既敢單槍匹馬闖入皇宮，皇上覺得我會怕死嗎？」

容啟聞言一愣：「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