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酒香飄盪在空氣中，酒水順著華灼的口中滑落下來。

「以前我是最喜歡喝桑落酒的，可軍營里沒那么講究，咱們閑下來後在酒里摻著水就往嘴里灌，所以每次回到皇城，你們都會陪我去明月樓喝個痛快。」

華灼低喃著，隨後苦笑了一聲：「你們大多都跟了我近十年了，隨著我在沙場上九死一生，我也不曾給予你們什么好東西，只想著等邊關平穩了，咱們有空閑了，便向皇上請旨給你們謀個一官半職，可沒想到，我連這個都沒做到。」

在邊關，他們朝夕相處，比起卓家那些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這些人反倒更像家人，所以當她聽見麒麟軍的死訊後才會如此著急地想毀掉卓家，只是即便毀掉了他們也再也活不過來了。

華灼看著眼前的墓碑，仿佛當年的那些人正站在她面前一般，她閉上眼，嘴角微動，晶瑩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來。

「你們大半輩子都是在戰場上度過，可到頭來，竟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們。」

……

不遠處的山丘上，容慕看著眼前的一幕皺起了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原本他是想追上來問個究竟，可看見華灼這般模樣，他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她是在哭？為了麒麟軍？」容慕低喃道。

「恐怕是這樣，十年了，我還以為早就沒人記得麒麟軍這個名字了。」黑衣男子苦笑了一聲。

「齊騰，跟著她，無論她做了什么，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說完，容慕便轉身離開了。

齊騰看向容慕的背影，長嘆了口氣，這位王爺到現在還沒放下將軍嗎。

華灼從亂葬崗離開後便徑直回了華府，她在容慕府上已經修養了許久，如今身子大好，若再一味地待在那兒也不像話，剛一進府門，她便迎面撞上了華遇雪和華念，瞧她們的樣子似乎是在交談什么，只是兩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瞧見華灼出現，華念的神色才稍微平緩了些，道：「大姐姐回來了，想是身子痊愈了，我近幾日病痛，沒能去看望大姐姐，還望不要怪罪。」

「你身子不好，在府中養著便是，也不必四處走動。」華灼笑道。

華遇雪看向兩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大姐姐和四妹妹真是好深的情誼啊，難怪父親總說四妹妹聰明，想來四妹妹的確是比我會做人些，從前大姐姐痴傻時不見你這般殷勤，如今倒是說話好聽。」

華遇雪的話讓華念皺起了眉，這人說這番話無非是想挑撥她二人的關系。

華灼聞言挑了挑眉，從前不見這兩人直面相對，今日倒是有些不尋常，也不知這幾日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