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都是方家的私生子，清辭比藏雪要幸運許多，起碼他還有一個大哥護著他，而藏雪從一開始便是孤身一人。

「你要為兄報仇我不管，可僅憑你現在的武功，只怕連宗主的身都近不了。」華灼冷冷地說道。

清辭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原本清澈的眸子變得深沉漆黑，他狠狠地咬著口槽牙，小小的手掌握成了拳，道：「即便我武藝不精，我也必須殺了宗主！他害死了我唯一的親人，若是連弒兄之仇都報不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你打算怎么做？」華灼問道。

「宗主正在閉關，現在就是殺他的最好時機！只要殺了他雪鷹宗便群龍無首！用不了多久這里就會自行瓦解！」清辭惡狠狠地說道。

華灼微微皺眉：「方才的情形你也看見了，即便宗主閉關你也傷不了他分毫，即便是我出手也沒法保證活著回來，再者宗主死了還有幾位堂主，雪鷹宗已有數年基業，若不能斬草除根他們定然會再次壯大，就算你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在他們眼里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那我該怎么辦！自我上山起便一直忍受著他們的白眼和辱罵，為的就是找機會殺了宗主報仇！我活不活的成都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毀了雪鷹宗，怎么樣都好！」

清辭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眼眶里不禁泛起了一圈淚花，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上山，只有報仇這么一個目的，如今卻告訴他這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他要怎么辦，難道就這么將弒兄之仇咽下嗎！

華灼冷冷地看著對方，他的淚水打落在地上，小臉憋得通紅，原本無憂無慮的年紀此時卻沉浸在仇恨的深淵里無法逃離，清辭被他的大哥保護得很好，以至於他對世道險惡絲毫不知，抱著一個報仇的念頭拼命地往前沖，實際上他的眼眸之中滿是迷茫。

「我可以幫你殺了宗主瓦解雪鷹宗，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要好好看著便可。」華灼突然說了一句。

清辭聞言一愣，掛著淚痕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為什么……要幫我？」

「順手而已，你我目標一致，我也並非是為了幫你，你若真想為你的大哥報仇，便老老實實待著，不要做多余的事給我惹麻煩。」

清辭愣了許久，看著華灼那雙清冷的眸子，他呆呆地點了個頭。

……

或許是聽從了華灼的指示，接下來的日子清辭安分了許多，只是每天定時來華灼這里練功舞劍，對於她的計劃也從不過問，仿佛之前說的那些話都不存在一樣。

華灼悠閑地坐在屋前的樹下，手里提著一個酒壺，這是前幾日秋堂主給她送來的，像是肯定了華灼是他那邊的人，送起禮來倒是毫不手軟，華灼收得也心安理得。

她的身上染上了輕微的酒香，目光悠遠地看著前方，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你倒是挺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