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闌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

華灼笑著搖了搖頭，上輩子她全身心都撲在戰場上，許是被血腥味染久了，如今看著這些文雅的東西反而靜不下心來，她的這雙手早就臟了，何必再去碰那些干凈的。

華灼的笑容有些蒼白，活了幾十年，她很少有迷茫的時候，重生這樣的事她不曾想過，上輩子她是將軍，只要一心殺敵就好了，沒這個閑工夫讓她迷茫，可重活了一世，她已經不再是卓華，也不再是被人需要的將領，她去不了戰場，不會有人再用渴求希望的眼神看她，這輩子的路……似乎還很長。

華闌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空洞，卻不知她是為何而起，張了張口又閉上，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等雪鷹宗的事了了，你可願隨我去南越？」

華灼聞言一愣，不解地抬頭。

華闌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說道：「我離家的時候家還在東祁，這些年也從未回去過，不知南越是什么樣的風景。」

「南越啊……繁華壯闊，熱鬧非凡，是一個好地方。」華灼撐著下巴低喃道。

「我在雪鷹宗多年卻沒有什么知心的人，雖與你相識不久，可你的脾性我卻很喜歡，等解決了雪鷹宗，你可願與我同行？」華闌輕聲說道。

華灼抬眸看了他一眼，依舊是那張清冷的臉，可眼眸中的神色卻十分堅定，華灼愣了一瞬，隨即笑出了聲：「我自然會隨你同行，到時候去了府上，師兄可要好生招待我啊。」

「這是自然。」

華闌難得露出了一個笑臉，華灼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眼底的神色突然沉了些，說道：「雪鷹宗如今已經元氣大傷，若能成功殺了宗主，那么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可我們還有一個不定性因素，有他在，一切都不能成定局。」

「你是說藏雪？」

華灼點頭：「藏雪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對於雪鷹宗的態度有些怪異，這些日子里這里發生了這么多事，以他的心思不可能沒察覺出異樣，可他卻沒有絲毫動作，這不太尋常。」

「的確，我雖與藏雪相處多年，可他的眼神我從未看透過，只知他並非忠於雪鷹宗，近日的事他應該也猜出是你所為，卻沒有阻止的意思，我總覺得他更像一個局外人，似乎一直在看戲，卻從不干擾戲中人。」

華灼聞言一怔，眼底的神情愈發冰冷起來，若真是如此，便算不上壞事也算不上好事，若藏雪不摻和一腳，雪鷹宗便不足為懼，否則有他在結局如何誰也說不准，可他若不摻和進來，便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至於目的究竟是什么，沒人能猜得透。

正當兩人低頭沉思時，天空突然劃過了一道聲響，華闌面色一凝，道：「宗主出關了。」

華灼愣了一瞬，二人這才起身朝著主殿走去，等他們到達的時候殿外已經圍聚了眾多弟子，華灼抬眸仔細看去，便瞧見宗主一身黑衣站在最上方，冰冷的五官威嚴十足，眾人都小心翼翼地垂著頭，不敢出聲。

宗主冷冷地掃視著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到了華灼身上，微微皺眉道：「雲堂主和風堂主不聽聖令破壞規矩，我已命人將他們帶去受罰，此後雲清堂便由雲寧代為管理，風華堂便交給秋堂主，此後各方安寧，若再惹出了什么亂子，一律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