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一個人影出現在華灼的身後，那人抬起手遲疑地停頓在半空中，華灼察覺到了身後的人，卻沒有做聲的意思，最後那人將華灼涌入懷中。

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背後那人的懷抱讓人覺得溫暖無比。

「你從天醫閣出來，白慕染跟你說了什么？」

「什么都說了。」

容慕的雙臂一僵，盡力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你別聽他瞎說，我不會死的。」

「我是該相信你還是該相信天醫閣的少主？」

華灼的聲音冷極了，聽著又有些孤獨和悲傷，容慕心中一疼，他從未見過這人有這么失態的時候，在他的記憶中阿卓是個處事不驚的人，無論發生了什么她都會淡然自若地處理好，就算天塌下來了她也會心平氣靜地接受，可今日她卻顯得那樣脆弱。

容慕的眼神變得愈發柔軟了些，抱著華灼的手微微用力，他將下巴放在對方的腦袋上，聞著對方身上清新怡人的脂粉香。

他知道，他在華灼的心中是不同的，這個人的失態和脆弱只會屬於他，若是這種不同能變成愛情該有多好。

「我不會死，從前不顧一切是為了給你報仇，因為你不在了，這條命留存於世間沒有任何意義，可現在不一樣了，你回來了，為了你我一定會活著。」

容慕溫柔的聲音仿佛催眠一般，華灼止住了眼淚，雙眸微垂，一道晶瑩的流光在瞳孔中閃爍著。

二人就這么抱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慕的手臂微微松開了些，華灼轉身看著他，大概是憋久了，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容慕看著她的模樣心中一動，笑著說道：「天色晚了，你回屋歇息吧，明日我再來看你。」

華灼搖了搖頭，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袖子，容慕不解：「怎么了？」

「待著，陪我。」

華灼的聲音弱得跟蚊子一般，容慕見狀不由得怔住，等反應過來後不由得笑出了聲：「再待下去天都要亮了，你不休息也得放我回去休息吧。」

「盯著我看了一整晚的人沒資格說這話，讓你待著就待著。」

說著華灼還特地進屋子搬出了兩張椅子，將容慕直接按在椅子上，兩人就這么並排著坐著，容慕看著她揚起嘴角，抬手拭去了對方眼角的淚珠。

華灼垂下眸子，嘴角顫抖著張開口：「容慕，我只剩下你了。」

所以不要死。

「嗯，我明白。」

……

天色微亮的時候碧兒便立即帶著人來伺候洗漱了，然而剛一走進院子，便瞧見華灼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抬著頭不知在看著什么。碧兒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大小姐，您怎么在這兒坐著？該不會一整晚都沒睡吧？」

華灼微微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不必伺候洗漱了，我回房睡會兒，誰來都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