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道本就不是處處圓滿的，利益的交錯必然會造成許多不得已和錯誤，即便抱著悲憫的心也做不了什么，這樣的交易依然在，買下了這幾個奴隸能改變什么呢？

華灼和容慕是極其理智的人，他們身在高位，看慣了這些事情，可靈序不同，他從小與世隔絕，並不清楚外頭的彎彎繞繞，在他眼里錯誤就該糾正，天真得像一個孩子，或者說蠢得像一個孩子。

靈序低著頭不說話，他知道華灼的話是對的，可心底還是賭得發慌，一路上悶悶不樂地跟著他們回到了千鈞閣，華灼輕輕抬眸瞥了他一眼，在上樓的時候突然停下了步子，靈序直直地撞了上去，摸著腦袋不解地看著她。

華灼從懷里取出了幾張銀票遞到他面前，淡漠地說道：「雖說這么做也無濟於事，不過看見了就當倒霉吧。」

靈序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華灼輕嘆了口氣，道：「這些銀票足夠將那幾個人買回來，自己買的人自己安置好。」

靈序聞言先是愣了一瞬，隨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接過銀票轉身就跑沒影了，華灼平靜地轉過身回到了房間，容慕看著她的背影揚起了嘴角。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變，跟十年前一樣溫柔。」容慕站在門前輕笑著說道。

華灼靠在窗邊抬頭看向他：「我以前很溫柔？」

容慕緩緩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撫摸著對方臉旁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風吹過一般，他低垂著眼，瞳孔中浮現出幽深的光芒。

「或許你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我一直覺得你很溫柔，十年前你救下了孤身一人的我，闖進了我的生活里，為我打開了一扇明亮的窗，那時我便覺得你是這世間最溫柔的人，十幾年了，我一直在追尋著你的腳步，我想將你沿路看過的風景都看一遍，想站在你身邊，成為與你並肩的人。」

容慕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回盪著，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和思念，華灼抬眸看著他，心中好像被羽毛劃過一般癢癢的。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一個男人這般親近，若是旁人她一定會立即將對方打殘，可這個人……太過熟悉，太過溫暖，她不抗拒這個人的靠近，反而將其當做了一種安心，在不知不覺間，她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上這個人了呢？

……

夜里，酒樓里的人都已經睡下，華灼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突然身邊的容慕睜開了眼，他的眉頭緊鎖，眼神有些冰冷。

「阿卓！你醒醒！」容慕推了推身邊的人，華灼這才睜開了眼，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不太對勁，有人下了葯，這股香氣不太尋常。」

容慕嚴肅地說著，華灼聞言一怔，動了動鼻子，果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這似乎是白天他們聞到的那道熏香，她以為只是普通的安神香而已。

華灼面色一凝，急忙起身朝著靈序的房間走去，推開了門，果然看見兩個穿著黑衣的人正手拿匕首要對靈序下手，華灼危險地眯起雙眼，一股黑氣瞬間出現在屋子中，黑衣人聽見聲響都是一驚，剛轉過身去就被黑氣禁錮住了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