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灼愣住了，她看不見眼前的人，可她能感受得到，這股氣息太過熟悉，熟悉到只要對方靠近她就能察覺，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是這個人拿劍刺入她的身體。

「容慕……」華灼輕輕念了一聲。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容慕，他的神情冰冷異常，陰寒的眸子里不帶一絲情感，好像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卓，而是一個陌生人。

被利劍刺穿身體的痛苦逐漸席卷了全身，華灼眉頭緊皺，時刻提醒著自己這是幻覺，她也並沒有被刺傷，可不知道為什么，她越是提醒自己心里就會有個聲音告訴她這是真實發生的。

漸漸的華灼的意識開始渙散迷茫，容慕的身影在她面前形成了一個虛影，她甚至能看見對方淺顯的輪廓，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目前所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心里的痛苦也愈發的清晰激烈。

「容慕，為什么？」華灼輕聲問了句。

此時她面前的容慕張口了，聲音冰冷無情。

「因為我恨你，阿卓，我曾經是愛你的，我想得到你讓你擁有一切，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可十年過去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你知道我這十年都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嗎？我不甘心，為什么我要因為你變成這樣，我要報復你，讓你也感受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

華灼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她心中的容慕一直是溫柔文雅的，可面前這個人不一樣，他的怨恨清晰可見，明明不尋常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好像容慕本就應該恨她。

「阿卓，你不會以為我真的還愛著你吧？距離你上次死去已經過了十年了，怎么會有人一直眷戀著一個已死之人十年？是你糊塗了還是我糊塗了？即便我曾經是愛你的，可現在我對你也只剩下恨意了，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你，讓你痛苦地離開人世。」

容慕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從她耳邊傳來，華灼垂著頭感受著刺入自己身體的那把劍，清晰的痛覺好像牽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這都是真的，這不是幻覺。

漸漸的，華灼抬手撫上了劍身，劍鋒鋒利得嚇人，好像稍稍靠近就會劃破自己的肌膚，華灼慢慢地將劍抽離了自己的身體，長劍掉落在地發出了『咣當』的聲音，隨後她抬起了頭，感受著對方的輪廓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面前的容慕愣住了，下一刻華灼向前走了兩步，隨即一把抱住了容慕，炙熱的體溫瞬間包裹住了雙方的身體，之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漸漸被溫暖所替代。

華灼緊緊地抱著面前的人，臉上維持著溫和的笑容，過了半晌她才輕輕開口：「我知道這十年你很痛苦，所以沒關系……恨我也沒有關系，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地陪伴著你。」

華灼的聲音輕柔婉轉，在耳邊好像一種蠱惑人心的歌聲，容慕怔住了，空洞的雙眼漸漸回過神來，他看著緊抱著自己的華灼，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阿卓？你怎么了？」

華灼聞聲一愣，頓時身體一陣虛晃，好像有什么無形的東西離開了她的身體，神智也變得清晰起來，她猛地抬起頭，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可這次給她的感覺卻比方才要真實許多。

「幻影陣結束了？」華灼輕聲問道。

容慕看向四周，其他弟子的臉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們臉色慘白，也不知道都看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