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洛惑聽見這話後臉色變了，整張臉都變得陰沉沉的，眸子中還能看見他壓制住的怒氣。

「我會成功的！我是世間天賦最高的制香天才，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完成！我已經研究了十多年了，我制成了千百種頂級的香料，只差最後幾步就能完成！」

「哦？是嗎？可我瞧著你似乎已經進入了瓶頸，一件頂級的東西往往都是在最後的幾步前功盡棄的，你可別對自己預期太高了，免得失敗後失落不已啊。」華灼冷笑。

「你說我會失敗？我不會失敗！我遇到了你，你身上的香味兒是獨一無二的，我的底香已經制成，現在只要想法子將你與底香融合就能成功！我絕不可能失敗！」

華灼冷哼了一聲，幽幽地坐在一旁，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么非得制成什么絕世香料？洛香鎮的香料已經舉世聞名了憑借著這個你們完全可以在香料上稱霸四朝，為何要這么冒險用人來制香？」

「你這個外行人懂什么！市面上的那些個香料都是被玷污的垃圾！那樣的東西怎么能往身上塗？真正的香料是一種勾人奪魄的魅力，它像風像水像世間萬物的一切，能與人融為一體達到高度的契合，我制香三十年來一直專注於香的純粹性，我的大半輩子都賭在上面了，我必須要制成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香料。」

「可那些普通的花香都太死板了，那是不會動的死物，沒有靈魂，真正的香是活的，仿佛一個鮮活的生命出現在你面前，所以我開始研究怎樣將活物融於香中，我試驗了很久，用過很多活物，最後我才發現，孩童身上的香味兒是最純粹的。」

「而且每個孩童身上的香味都不一樣，男女不同，身高模樣性格不同，這些不同都會影響香的純度，之後我發現了規律，女孩的香味兒比男孩的濃郁，尤其是八到十歲，這個年紀的香氣干凈又熱烈，尤其是那些模樣生得好的女孩，她們那純粹的香味中還帶著一縷勾人的魅力。」

「近一兩年我賣出去的香料都是用她們制成的，你們知道嗎？人的身體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她們的汗水淚珠甚至是血液都能與香融合，就連骨頭也可以磨成粉達到它最完美的樣子。」

洛惑越說越激動，華灼的臉色卻越聽越差，眼前的這個人根本沒有將那些孩子當作人來看，在他眼里，那些孩子就跟山上的花花草草一樣，只是他制香的材料罷了。

「那鎮子里的其他人呢？他們竟然願意配合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可都是他們的孩子。」華灼冷聲問道。

洛惑聞言嘲諷似的笑出了聲：「所以啊，人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他們有感情有欲念，當欲念大過感情，那什么血脈親情都不作數了，洛香鎮從前只是個窮困潦倒的荒地，住在這里的人都是經歷過苦難的，他們窮怕了，所以極度地渴望錢財，我最初的香改變了他們窮苦的現狀，對他們來說我就是救人於水火的神。」

「可後來我不滿足於這些普通的香了，我甚至沒法用我的手煉制這些普通的花香，我需要一些激烈的東西打通我對香的認知，所以在這時我有了用人制香的想法，剛開始他們也是不同意的，可沒有了我洛香鎮就出不了好香，這里很快就會變回當初荒涼破敗的樣子，他們會再次生活在苦難之中，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們什么都願意做。」

「當這種願意變成了習慣，他們就不懂得反抗了。」

洛惑將這件事看得很通透，所以在他的心里連罪惡感都找不到，他認為這不是他的錯，人性如此誰也避免不了的，就像鎮子里的人，不照樣為了錢財什么都能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