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域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那青黑色的皮膚，一向沉穩的臉上多了一絲龜裂，痛苦和絕望在他的眸中流轉。

他只是想普通地活著，可為什么他偏生會變成一個見不得人的怪物……

第二天早晨，元域已經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里，華灼給玄字班授完課後便百無聊賴地發著呆。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還旋繞在她的腦海中，元域那詭異的模樣她怎么也忘不掉，甚至忍不住一直在意，正常人會病成那副模樣嗎？

青黑色的皮膚，上面還有奇怪的紋路，綠得發光的雙眼，與其說是怪物，倒不如說像是個人形蠱蟲吧？

蠱蟲……

蠱蟲？

突然，華灼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隨後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二話不說便走向了夜懸所在的宮殿，也不顧外面侍從的阻攔，直接硬闖了進去。

夜懸正在殿內處理事務，看見華灼後有些疑惑：「你找我有事？」

華灼點頭：「有件事我想問你。」

夜懸聞言遣走了殿內的人，看向華灼說道：「有什么事便問吧。」

「你之前提到老蠱鬼煉出了一個蠱人，蠱人長什么樣？若是混在常人中能看出差別嗎？可有什么印記或是症狀？」華灼問道。

夜懸愣住，顯然沒料到對方會問起這個來。

「既然是蠱人，自然既有蠱的樣子也有人的樣子，一般來說會保持著正常人的形狀，但總會有區別的，比如皮膚或許會出現蠱蟲的顏色，而且這只是基於蠱人穩定的情況下，若是不穩定，則會立即蠱化，樣子也會發生改變，更偏向蠱蟲一些。」

「至於說症狀，高階蠱蟲的煉化是需要人血的，蠱人自然也離不開血，在蠱化的時候必須飲用大量的鮮血和毒物來壓制。」

「那若是沒有人血壓制蠱人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

「會徹底蠱化，精神意志被吞噬，最後外表也會變化，徹底變成一個怪物。」

此話一出，華灼的臉色變了，瞳孔驟然縮了一下，身體涼了大半。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察覺不到元域的真實身份那她就是個蠢貨！元域如今的症狀明顯是正在蠱化，所以昨晚才會沖進她的房間里，帶有劇毒的血對蠱化的他而言是致命的誘惑。

華灼緊緊地咬著後槽牙，問道：「難道沒有解除的辦法嗎？在變成蠱人之前他是個正常的人吧？就沒有什么方法能將他變回正常人？」

「有。」

「是什么？」

「你不會想知道的。」

華灼愣住，夜懸的眼神不知何時有了變化，原本平靜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冰冷和嚴肅。

「為什么這么說？」華灼問。

「一個蠱人的煉制需要上百個活人做基礎，有時甚至需要嬰兒的血肉來煉化，他是一個用鮮血和屍體堆積而成的怪物，這就是制作蠱人的代價，用如此殘忍繁雜的方法才能制作出一個蠱人，甚至成功率不到一成，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將他變成正常人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了吧？」

夜懸的話就像平靜的湖面上突然掉下了一顆石頭，『咚』的一聲極其了片片漣漪，華灼愣在原地，表情僵得有些難看。

「天泉宮的藏書塔里有一本千羅記，上面有幾頁記載的內容就是蠱人的制作與解法，可因為方法太過殘忍血腥，為了避免有心人學會作惡，我只得將那幾頁的內容撕去焚燒，如今這個世上已經無人能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