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前段時間你就知道他們運送人鬼的事了，那時人鬼還未進城，為何你不立即向容啟稟報這件事？」華灼淡漠地問道。

華月兒怔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或者說她根本回答不了，她很清楚，自己一旦回答了就真的完了。

「我……我給忘了。」

「忘了？」華灼眯起雙眼，一步步逼近著對方：「你再說一遍，忘了？這么大的事你說忘就忘？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句忘了外面死了有多少人！」

砰——

華灼控制不住怒吼，一把就將人給推到了牆上，她的力道很大，這一下直接就將牆壁給砸出了一個坑，華月兒到底只是個嬌弱的女子，還有了身孕，突然被砸這一下瞬間讓她口吐鮮血。

柳姨娘大驚，急忙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華灼！你饒了她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因為太害怕所以才沒想起來要稟告，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子，遇到這種事肯定是會晃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別怪她！」

「不是故意的？普通的女子？晃神？柳姨娘！這些話你去跟外面成堆的百姓屍首和戰死的將士們說吧！」

華灼吼得渾身發抖，她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暴怒過，之前不管遇上了什么她都還能保持理智，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余地，可她是真的沒想到華家竟然會出這么一個蠢貨！就因為這么一個人，華家的名聲忠誠全完了！

柳姨娘自知理虧，羞愧地低下了頭，華灼深吸了兩口氣，眼神中浮現出難以言喻的神色。

「華月兒，我看你不是忘了吧？你是明知自己犯了個大錯，知道無法挽回了，知道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你必死無疑，所以才選擇將事情隱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西臨的人是不是告訴你，等南越被拿下後你會成為功臣？他們會給你數不清的好處？你可以在西臨活得順風順水？為了你期望的生活，你選擇將這件事瞞下，眼看著皇城被攻破，百姓被屠殺，眼看著華府的人一個個死在你面前？」

華灼說得平靜，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華月兒的眼神變了一下，急忙別開了臉，華灼見此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她知道，她猜對了。

「可你為什么還會出現在這里呢？因為那些人騙了你？你以為你是安全的，可人家根本沒想顧及你的死活，他們將你扔在了皇城，讓你和其它人一樣被人鬼殺死，對嗎？」華灼問。

「別……別說了。」華月兒捂著自己的頭，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悔恨的淚水流淌在臉上，可現在悔恨能有什么用呢？外面那些人已經活不過來了。

華灼認命地嘆息了一聲：「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秦松的嗎？」

華月兒臉色一變，逃避似的躲開了目光：「我，我不知道。」

華灼聞言眸子一閃，在沉默了片刻過後，她站起了身：「我明白了，西臨的那些人應該沒有走遠，他們在附近安扎了營地對吧？他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