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疾步前行,很快就來到了林重山的房門之前,可敲門的瞬間忽然想到婚宴那天林重山的所為,心中不禁一暖。
鍾逸對於他還是有一絲好感的,畢竟一個恩情能記半輩子的人要說壞的話也壞不到哪里去。
「進來吧。」
林重山的一句話打散了鍾逸所想。
鍾逸整理衣領之後輕輕推門進入。
這時正在低頭不知看閱什么的林重山抬起了頭,看到鍾逸的一瞬間忽然愣了一下。
旋即笑著開口說道「逸兒,你這可是新婚之後第一次來看我啊。」
鍾逸摸了摸鼻子,尷尬的說「林伯伯我這也是身不由自呀,這兩日也是忙著做一些事兒脫不開身。」
林重山一副了解的目光,於比也沒有過多糾結。
「逸兒,還叫什么林伯伯,該換稱呼了吧?」林重山笑著打趣道。
鍾逸沒說話,表情略顯些不自然。
林重山注意到了鍾逸的表情,輕嘆了口氣,看著鍾逸說道「唉,林伯伯就林伯伯吧。」
「逸兒,我可還記得你剛學會走路那會兒,那時候林伯伯去看你,你走著一下子就撞到了我的身上,哇一聲就哭了。」林重山的慈愛眼神一直看著鍾逸。
鍾逸也接不上話茬,只能呵呵直樂。
「轉眼間你都這么大了,我和你爹也老咯。」
「林伯伯可不老,身子骨比我還硬朗呢。」鍾逸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說出這句話。
林重山也不反駁,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行了逸兒,你找林伯伯有何事你就說吧,林伯伯能辦到的肯定幫你。」
「林伯伯,我是真的沒事。」
鍾逸話音未落又說道「如果說真要說有事的話,就那是請伯伯賞光陪逸兒吃頓午宴。」眼中一片狡黠的目光。
林重山一愣,哈哈大笑。
「好,好,既然逸兒有心,伯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丈婿一片和睦。
但如果讓林重山知道鍾逸心中所想,那么這頓飯吃的又是一種滋味了。
不對,是連吃的成吃不成都是一大問題了。
二人沒走多久便來到鳳臨閣。
一前一後進去酒樓,但小二看到林重山的時候眼色都變了,似乎在看一個移動的大元寶,對著林重山就是一頓噓寒問暖。
林重山臉色一紅。
「咳,你先下去吧。」
鍾逸看小二對林重山的態度如此殷勤,看來他也是酒樓老手,不過酒樓服務多樣,他這老丈人到底是來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小二才注意到鍾逸。
「鍾公子也來了,快坐快坐。」面目諂媚至極。
這丈婿看來是半斤百兩,都不是什么好主。
鍾逸輕咳一聲,說道「我方才准備的菜都上來吧。」
小二這時才將二人引到一僻靜廂房。
這廂房也是很有講究,入門便可看到一些字畫,雖不是大家之作,但筆法精妙,行筆瀟灑飄逸,行雲流水,骨骼清秀,讓人心生感慨,而畫也是給人身臨其境般的感覺。
四周便是一些屏風,色調以青色為主,給人一種超然物外的感受,而淡淡的檀香也充斥著周圍,心曠神怡。
林重山不禁點頭,看來對此風格也很是滿意。。
而林重山的目光此時也是轉向了屋子正中央擺放的圓木大桌之上。
忽然他好像發現了什么,轉頭看向鍾逸,柔和的目光中透漏著慈愛。
「逸兒,有心了。」林重山緩緩說道。
「只是准備了幾個伯伯喜愛的菜餚,伯伯謬贊了,逸兒如果連這點禮數都不懂的話,怎配的起伯伯的厚愛。」
「長大了…」
「誒?逸兒,這桌子正中的那只鴨子是何菜?」林重山疑惑的問著鍾逸。
「伯伯,這正是逸兒親自下廚為你准備的,口味不佳伯伯可別見怪呀。」
「哈哈哈…逸兒親手做的菜,自是要好好嘗嘗。」林重山邊說邊拿筷子去夾這鴨肉。
鍾逸看著林重山將鴨肉放入嘴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林重山輕輕咀嚼,忽然面目一滯,時間好似定格在這一瞬間。
半晌,林重山終於有了動作,將口中的鴨肉吞咽下去。
雙目震驚的看著鍾逸「逸…逸兒,這真是你做的?」
「是不是太難吃啊?逸兒第一次下廚,就知道會這樣,伯伯別見怪,別見怪。」鍾逸用無辜的小眼神看著林重山,可心中卻在竊喜。
「不,不,逸兒,這肉感這肉質,我林重山四十多年來從未嘗過,外焦里嫩入口即化,肉中帶有淡淡果肉味,此肉只應天上有啊!」
此刻林重山臉上的神色格外好看,震驚與幸福夾雜。
鍾逸看著這快瘋了的老丈人,心中一片嫌棄,好歹也是偌大林家的一家之主,怎么跟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夫一般。
其實這也不怪鍾逸這么想,出生在現代的他調料品齊全,做菜工藝也甚是成熟,做出的菜自然是現這時不能此的。
而古代的娛樂少之又少,口體之奉就成了很重要的享受,就今日林重山這一表現,換作其他人來也是如此。
此時的林重山也顧不得與身邊這位賢婿聊天,自顧自的大快朵頤開來。
鍾逸看著林重山這風卷殘雲的速度,心想,這可不行呀,你光吃我怎么能坑到你呢。
鍾逸眼軲轆一轉,已然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