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斗詩大會(四)(1 / 2)

「這第二輪的第一首便是:易醉扶頭酒,難逢敵手棋……」眾人還等劉長卿繼續往下說,可卻沒了後音,這時在場之人才明白原來這是一首殘詩,不過做這首詩之人文采自然有,但更令人矚目的是他的頭腦。

的確,殘詩在今日競爭之中只占劣勢,但這兩句卻並不只是普通的殘句,它寫出了詩人的豪情與氣概,僅僅兩句,就讓人感受到忽而置身於沙場之中的意氣風發,萬將之中仍可取敵將首級的豪邁與自信,又讓人忽而轉化為手拂羽扇的謀士,嘴唇輕啟之間便可決定千萬人的生命。

可未何詩人再無下句?

這便是詩人的聰明所在,一是因為文采有限,繼續寫下去不配得這兩絕句,只會得不償失,二就是因為給人更多的遐想空間,畢竟自己書寫的人生才最為精彩!

眾人想到這里,鼻頭不禁出現細密的汗,讓人為這首詩的作者感到揪心,如果下首詩只是平常之作,那么這僅僅兩句的殘詩畢竟獲勝。

劉長卿似乎也感受到了高台周圍人的情緒,心中一樂,接下應做也了然於胸,這時候一個主持人的素養也就體現出來了,很明顯,劉長卿是一位合格的主持人。

他幾次想要張開嘴,卻又是緊緊合上,眾人的表情隨著他張張合合的嘴不斷變化,終於,劉長卿還是將第二組的第二首詩讀了出來。

「蘇溪亭上草漫漫,誰倚東風十二闌。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隨著劉長卿口中所說,一副畫卷在眾人眼前隱隱出現。

溫和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清新的草味帶著點點泥土的氣息,彌漫在這春日,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陽光下,涼亭中,是一道纖絕孤清而飄逸的影,但對一切都可漠然的臉龐今日卻有了些淡淡的愁,明眸之中只有那人離去的身影,她緊緊盯著的眼越發用力,似乎想把那人看進這雙瞳之中,奈何卻又別過了臉頰。

代表春日的燕子遲遲未來,深夜的一汀寒雨打折了無數杏花,卿夜獨寒,奈佳人未歸。

良久,眾人堪堪從這凄涼之中醒悟過來,可卻聽到陣陣抽泣之聲,此情此景,只要略微接觸兒女私情之人都會感同身受。

在恢復情緒之後,這群人也回過神來,竟同聲向就劉長卿而問,此詩是誰所做?

此刻的劉老也正處在恍神之中,似也回想起了那當年的魂牽夢繞之人,畢竟誰不曾少年,誰不曾愛過。

在眾人的發問聲中緩過神來,急忙的看向手中拿著的那張紙,可雙手卻仍在微微顫抖。

可看到引無數人感同身受的詩作者的名號之後,竟一陣重咳……

劉長卿不信邪的又揉了揉雙眼,發現並沒看錯,只有嘟嘟囔囔的說道。

「那個…這首詩…作者為……王…王侯傑?」

句末的肯定竟生生變成了疑問語氣,可白紙黑字做不得假,這首詩定是王侯傑所做無疑,此時的劉長卿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竟被這種人所做之事感動半晌,想想便是一陣惡寒。

其實不僅他,台下所有人都與劉長卿現在所想一樣,在安靜片刻之後,突然有一人輕輕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