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死追逐(1 / 2)

樹影斑駁之中,一黑衣少年在叢林中飛快的向前奔跑著,粗糙的樹枝不斷打在他的臉上,條條血痕也隨之出現,不過他絲毫顧不得臉上的疼痛,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遠離身後這群窮凶惡極的人,可事與願違,他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步拉進中。

這位不顧一切奔跑的少年自然是鍾逸,而身後那群人便是郊外農家所見的那些鬼祟之人。

說來不巧,鍾逸逆其道而行之,挑選堂堂正正的大道而行走,這自然不是托大,正如之前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鍾逸那時賭贏了而已。

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戰場上是這樣,賭場上亦是如此,可這次賭注卻有些大,鍾逸輸不起。

鍾逸雖被撞了個正著,而穿著也是黑衣,這勢必會引起這群人注意,所有人無不側目而視,緊緊盯著鍾逸,可鍾逸的演技實在過關!

在一眾人帶著殺氣的目光注視下,鍾逸平靜坦然的走過他們身旁,甚至還溫和的對為首那人笑了一笑,為首那人頓時一愣,失神清醒後便搖了搖頭,似乎確定了這人的身份,旋即也感慨起這位公子的氣度,讓人猶如春風拂面,舒服極了,這定是位家教極好的世家子弟,自己也不能失了禮,還以淡淡一笑。

待那位公子走出十幾米之後,為首這人還教訓起了身後的一群粗莽漢子:「瞧瞧,這才叫真正的氣度呢,你看看你們這一群憨貨,呸,給老子丟人。」

這群人被教訓之後也不敢還嘴,只安靜聽著,等待大哥罵解氣了,雖然心中略顯不滿。

就在這時,也不知人群中誰結結巴巴的說了句:「大…大哥,我看那位公子右手袖口好像爛了一截……」

為首那人聽到這話,也沒急著反駁,只是沒有了先前的神氣,一雙陰翳的眸子盯向了鍾逸的背影,隨即便大聲叫道,聲音大可語調卻平淡。

「公子,這錠銀子好似是你丟的。」

鍾逸身形一頓,卻也沒有轉頭,為首那人的眼睛眯得更細了。

說時遲那時快,風馳電掣之間,鍾逸便奔進了樹林之中。

為首漢子怒喊一聲:「追!」

大道上的塵土被這群人的腳步激起一層一層……

就這樣,才有了剛開始時的場景,一群彪形大漢追著一看似書生樣子的男子,只是那書生像是精疲力竭,兩撥人的距離愈來愈近。

屋漏偏逢連夜雨,狂奔中的鍾逸腳下一軟,半跪在了地上,低頭一看是橫放的枯木,鍾逸連忙起身,顧不得腳腕兒的疼痛,繼續向前跑去。

不說體力已到了極限,就連受傷的腳腕也承受不住這身軀的壓力,鍾逸一瘸一拐的跑著,可速度比之前不知慢了多少倍,這時候鍾逸已經能感受到身後那群人踏在地上的震動了,頭卻半點也不敢向後轉,生怕一回頭看到的便是明晃晃的刀刃。

身軀的破敗抵不住意識的消沉,鍾逸滿眼全是絕望,現在能動彈全是求生的本能所致。

正在鍾逸准備坦然接受死亡到來之時,眼前忽然一亮,天無絕人之路,鍾逸面前是一段小距離的下坡路,這坡異常陡峭!眼中沒有半點猶豫,鍾逸雙手一抱頭便從坡上滾了下去。

頃刻,身後的人已如期而至。

「大哥,那小子從這兒滾下去了。」

「恩,下去找,剛才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一定跑不了多遠,多半藏下面了,都小心點,這小子有點兒能耐。」

眾人應和之後便戰戰兢兢的走上了這條幾近垂直的小土坡,坡下是郁郁蔥蔥的樹叢,皎潔的月光在樹蔭婆娑之中被擋掉了不少,光線更加昏暗,樹枝與樹葉相互交叉映襯,像極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活人,這一群人三三兩兩組成一個個小隊,在忐忑不安之中的緩慢走了下去。

偌大的樹林中,有一處比人高的草叢正在上下波動著,細細看去,原來里邊藏著個人,這人自然是受傷的鍾逸無疑,只不過沒有了以往的風采,現在正癱在草叢之中,呼呼的喘著粗氣,說來也幸運,一路滾下來的鍾逸沒有受什么大傷,只是胳膊上腿上的小口子多了不少,不過這些已然不重要,他這條小命暫且是留下來了。

鍾逸在此已歇息了小半柱香時間,他微微調整了下呼吸,身子動彈了幾下,感覺並無大礙,就欲起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鍾逸身後六七米左右的地方傳來了人的聲音。

「李哥呀,你說這地方怪瘮人的,咱們別往前走了。」一人唯唯諾諾的說著。

「你這膽小的東西,害怕就一個人回去,我還想抓住這小子立功呢!」這人嘴上是這樣說著,可身體也是不自覺的抖了三抖。

另一人轉頭看了看黑漆漆的身後,最終還是打消了離開的念頭,跟著他嘴中的李哥小心翼翼的向鍾逸這個方向走去。

「劉柱子,你看那兒,那里邊是不是好像有一個人?」李姓那人手指指向鍾逸的草叢。

鍾逸心中咯噔一下,動都不敢動一下。

「李…李…李哥,你…你別嚇我,我膽小……你也不是…不知道。」

「誰嚇你了,我現在就去看看!」說著便向鍾逸所在的草叢緩緩走去。

忽然,一聲鳥叫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走著的二人「啊!」的一聲大叫起來,不約而同的向後跑去。

跑了幾步後,那膽子稍微大一些的停了下來。

「跑什么?慫貨,一只鳥而已。」說完便呸了一口,似乎在為自己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