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趙耕二人隨著兵衛便來到了知府衙門,王永昌此刻正好在內屋批判公文。
官差領兵將鍾逸帶到衙門大堂之外,便止步不在前進。
他嘿嘿陪笑道:「我去跟大人道一聲您來了。」
「應當應當。」鍾逸說了兩聲就讓兵衛進了內屋去。
此時衙門之外只留鍾逸趙耕兩人。
趙耕別著個嘴,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
鍾逸問道:「怎么了?」
「鍾逸,你說左元要是將咱們殺人滅口怎么辦?這里兵差這么多,我就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將我一人帶出去。」
鍾逸哈哈一笑:「滅口?他為什么要滅我口呢?如今他對我好還來不及呢。鳳臨府兩大香料世家之一的楚家跟他關系已經僵到如此地步,如果我在不願與他合作,那這塊肥肉,他是真的不好染指了,毫不客氣的說,若能吞並楚家,鳳臨府香料林家必能壟斷,就算到時候官府介入,都不一定起作用,所以他怎么可能滅了自己的財路呢?再者說了,就算是之前坐山觀虎斗的左元,他也只能誰贏幫誰,並不會在我與楚平的戰斗中偏袒任何一方。」
「而且,他根本沒有對咱們動手的必要,雖然暗地里我加害於他,但明面上,這卻是楚家辦的事,於你我沒有絲毫的關系。」
趙耕嘆了口氣,他對鍾逸道:「話雖是這么說,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因為咱們對左元做過這些不仁義的事,如今我心中才沒底的。」
其實鍾逸知曉,他心中的並不是害怕,而是愧疚,這種愧疚誰都會有,你做過對不起人家的事,但人家並不清楚,而且對你還是以禮相待,這時,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鍾逸或多或少也是有的,但左元確實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才會如此這般,所以他的愧疚要比趙耕要少。
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所以兩人之後閉口不談,生怕隔牆有耳,露出絲毫破綻。
待官差進入沒多久,鍾逸便聽得內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再次抬頭看去的時候,便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
此人正是左元。
鍾逸雖然暗地里與左元斗智斗勇,但明面上,確實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
這次相見,鍾逸只覺他說不出的蒼老,臉上皺紋密布,頭發花白大半,而且之前威武的身姿,如今變得有些佝僂。
鍾逸心想,這樣的變化應該是左勇失蹤帶給他的,看來左勇於他,重要至極。
左元滿臉激動,走路竟然有些踉蹌起來,不過看到鍾逸這幅乞丐模樣,眼中的光盡然暗淡幾分,不過旋即便又恢復到欣喜的狀態。
他步伐先是很快,快接近鍾逸的時候又放緩下來。
鍾逸用同樣激動的眼神看著他,不過激動與否,倒是不清楚了。
左元來到鍾逸跟前,他嘴巴張開又合上,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倒是鍾逸先開了口:「左大哥,你……老了。」
左元一愣,忽然想到自己如今的這幅樣子,接而哈哈大笑起來。
「這段時間有你太多不知道的事了,心力俱疲,該老了。」
他一頓,又道:「你不也成乞丐了?說說怎么回事吧。」
鍾逸心道這是摸自己底子了,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同楚平所說的那樣。
鍾逸沒有直接回答,只回到:「說來話長,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左元臉上出現愧色,連連對鍾逸說道:「為兄考慮不周,為兄考慮不周,先進府換件衣服吧。」
說完以後左元又望了眼跟鍾逸同樣服飾的趙耕。
鍾逸道:「這是趙耕,以前見過面的。」
左元點點頭,似乎還真有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