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久攻不下的敵軍眼里，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軍心一動，戰局變的撲朔迷離起來，無論守城還是攻城的人，他們已經麻木了，生命於他們如螻蟻，殺人或是被殺，都是簡單不能再簡單的事。

有時候，他們甚至會羨慕死去的人，那或許才是一種真的解脫。

某日晚，城中出人收集死於戰斗的屍體，他們又斷糧了。

可就在這時，城左右兩側，後方忽沖來虎狼之師。

原來正面的寧朝軍隊終於打敗了敵軍。

有了這群生力軍的加入，本就厭倦戰斗的敵軍更是心如死灰。

不出意料，投降一萬，剩下四萬人馬全部被殲。

可進了保京城內，饒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寧朝兵衛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顫，四處是屍首殘肢，觸目驚心的血跡，而且有很多屍首已經被泡進了鍋里，袖口空空如也，不知去向了誰的肚子里。

三千兵衛，如今只剩下了三百，而來到將領的軍營，發現陳風的屍首已經腐爛，死了也有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了，聽他的近侍所說，陳風死前並不讓他聲張，因為只有他在，軍心才在，這座城池，才能守得住。

這等事跡講與當朝皇上，立馬下了命令，城池更名，陳風家屬更是附上世襲職位，除非犯了大錯，否則在寧朝之中，是不可能破敗了。

聽完此事，鍾逸閉眼仿佛便能看到當初的慘狀，吃人肉他是聽說過的，但竟然沒想到這個時代會真的發生，不過也是，戰場之上，沒有人也沒有人性，各個都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活下去，為了這個信念，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簡單盤查過後，兩人牽馬進入了陳風城，走在當初的鬼城中，鍾逸任舊隱約能聞到一股血氣，或許是心里作用，這股味道讓他作嘔，讓他想要逃離。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為了生活而奔波，他們能否在深夜時候聽到當初為了這座城付出鮮血戰士的低語。

死去的人，終歸會被忘記，哪怕當初在他身上發生過多少可歌可泣驚為天人的事。

「大人，咱們今日......還要趕路嗎？」

觀看天色，已近傍晚，按照往常習慣，他們應該找戶人家歇息了，但如今不同，接近京師越來越近，人氣味越濃，就算夜晚趕路，也沒什么需要害怕的事了。

「不了，京師的門馬上就要關了，就算咱們如今趕過去，也要等到明日早上呢。」

陳達斌似乎對這座城有特別的意義，他看著這里的一磚一瓦，眼中都充滿著滄桑。

「好，我去找住的地方。」

鍾逸剛才詢問路人，陳達斌阻止了他。

「不用，這座城里，我有住的地方。」

鍾逸心中好奇，不過官場守則，不該問的不問，他跟在陳達斌身後，朝街道深處走去。

......

這是一座老宅子，光看門前青苔，就知道多久它有多久的歷史。

陳達斌從懷中掏出一個鑰匙，輕輕一扭，打開了門。

鍾逸對他更加好奇了，難道......這是他的宅院？

恍然間，鍾逸想到，陳達斌也姓陳，與那位英勇將領陳風同姓，這是巧合，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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