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禍端還是功勞?(1 / 2)

霍單快馬加鞭,從東都一路沒有停歇來到了京師,這幾日他們堪堪只睡一兩時辰,接著便是全天無休的趕路,吃的還只是些饅頭之類的干糧,而乘坐的馬匹,已經更換了兩批,也就是這種情況下,才能用這么短短的時間趕來京師。

他們慘,押送的司文山等人更慘,一路顛簸不說,食物與水也只有在霍單想起來的時候才送進來,其他幾人還好,文弱書生司文山在路上已經丟掉半條命了。

這當然是因為鍾逸的命令,霍單雖然不了解司文山他們到底所犯何事,但他唯鍾逸馬首是瞻,鍾逸急切,他就更急,他明白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鍾逸帶給他的,人在心懷感恩的情況下,做什么事都會很有動力。

霍單望著京師古朴大氣的城門,心中終於松了口氣,一到京師北鎮巡撫衙門,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而在京師的北鎮撫司衙門,也正在商議一件關於鍾逸的事。

陳達斌坐在猛虎圖下,依舊是熟悉的位置,代表著錦衣衛權利的巔峰,他冷冷看著一份發自東都的密報,半晌不出聲,接著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不過有恍然失笑。

錦衣衛都僉事周鼎見自己老大這種反應,便知道自己要發表一下看法了,於是嘆道:「這個鍾逸,真不叫人省心,從百戶升到千戶,若換作旁人的話,一定感恩戴德謹言慎行,可他倒好,慶宴後沒到一個時辰,便出手打了西廠廠公錢山的干兒子,而且還當眾侮辱所有西廠太監,這個惹禍精,遲早成為咱們錦衣衛的禍害呀......」

鋪墊半天,周鼎臉色忽然一變,朝陳達斌拱了拱手,鄭重道:「陳帥,此事不可不追究,否則咱們跟西廠那幫閹狗又是一場爛仗要打,陳帥要他給您爭口氣,結果話音剛落,他眨眼就給您惹了個禍,鍾逸此人,不堪大用。」

陳達斌腦海里浮盪出月夜與他酣暢飲酒的鍾逸身影,搖搖頭苦笑道:「周鼎,我明白你的想法,固然你是為錦衣衛考慮,但鍾逸,絕不能如此處置,廠衛積怨已久,只不過打了一架便要追究新任千戶的責任,下面的崽子們以後在西廠面前豈不愈發怯懦了?再說鍾逸是錦衣衛的功臣,與我一同面過聖,聖上對鍾逸的印象很好,而且南北鎮撫司里也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了,我若因此事而追究,終究寒的是下屬的心,追究不妥,發份措辭嚴厲的文書斥責便是,至於西廠那邊……」

陳達斌氣勢凌厲,饒是時常圍在陳達斌身邊的周鼎,都因陳達斌此言心生豪氣,只聽陳達斌冷聲道:「只不過打了個沒卵的干兒子而已,又沒把他打死,錢山若是不滿侮辱的言語,叫他來北鎮撫司找我便是。」

不得不說,陳達斌這個硬氣的錦衣衛指揮使是當得最稱職的,他此事處理極為妥當,沒有因為與鍾逸的私交而偏袒於他,也沒有過分忌憚如日中天的西廠,如此魄力,並非常人可及也,周鼎與他的差距就在這里,這也是為什么周鼎是都僉事,而陳達斌是指揮使的緣由了。

能在康寧皇帝刻意引導之下,廠衛矛盾激發中,而讓錦衣衛夾縫中艱難立足,陳達斌功勞不小。

就在此時,一名校尉匆匆走入大堂,恭敬抱拳道:「陳帥,北鎮撫司門外來了一個東都的百戶,押著一名人犯,說是帶了東都東城千戶鍾逸的信求見陳帥,他還說事關重大,請求單獨面見陳帥。」

陳達斌一楞,伸手道:「信拿來。」

校尉遞上信,陳達斌展開,匆匆掃了幾眼,頓時面色大變。

「將那試百戶和人犯帶入密室,任何人不得與他們說一句話!周鼎,你退下吧。」

......

......

親自審訊過司文山後,陳達斌坐在密室里,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滄桑的臉上不由浮上幾分苦笑。

此事牽扯實在太過巨大,若要是爆發於朝堂之上,必定震驚朝野,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