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埋下種子(1 / 2)

鍾逸雖是同意,但仍不情不願,一路上嘟嘟囔囔,與溫源說起了自己的難處,溫源面兒上倒是不錯,一直安慰著鍾逸,可心里卻是不個滋味。

他很郁悶,文官的臭臉見多了,每每一見太子殿下便一副怒其不爭痛心疾首的樣子,這么多年下來,不但太子殿下看麻木了,連他們這些侍侯太子的太監也麻木了,東宮里大家都有個共識,那便是不要搭理那些文官,因為不管自己做得多好,文官總能從言行里挑出毛病。

溫源郁悶的是,沒想到連一個武官也給他擺臭臉,見太子殿下呀,多么榮幸的事兒,他竟然一副不甘不願仿佛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表情,見太子殿下有這么難受嗎?

二人趕到千戶所時,一身便裝的寧嘉賜正坐在院子里興致勃勃地瞧著幾名校尉做仰卧起坐、蛙跳與俯卧撐,這是鍾逸立的規矩,凡各百戶麾下的校尉力士犯了錯,既不准打也不准罵,一律自動來千戶所報到,懲罰的內容便是俯卧撐兩百個、蛙跳一百、仰卧起坐一百個,然後沿著內城禁宮的一周繞圈跑,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得到鍾千戶個人名義賞的十兩銀子,而且有機會調到鍾千戶身邊任親軍。

這是鍾逸打的小算盤,說是懲罰,不如說是為他自己打造班底,這種方式,一為籠絡,二則是鍛煉他們的體質,雖然他沒有武功套路讓他們來學,但現代科學的鍛煉方法,依舊能磨煉他們。

這點小算盤不足為外人道,改變一個世道很難,然而不論多難,總由細微處開始做起,鍾逸才二十歲出頭,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實現當初立過的誓言。

至於當今太子殿下竟對校尉們做俯卧撐這種單調的事情如此感興趣,鍾逸暗暗記在心里,從小事可以看出,寧嘉賜崇尚武力。

見鍾逸一腳跨進院子,興致勃勃的寧嘉賜卻垮下了臉。

「你怎么才來?太放肆了,讓我堂堂太子等你一個千戶......」

鍾逸嘆了口氣,朝溫源投去責怪的目光,然後拱手揖道:「鍾逸拜見太子殿下,臣其實不想來。是被溫公公騙來的。」

寧嘉賜奇道:「他騙你什么了?」

「溫公公說殿下今日心情很好,而且笑容很燦爛,臣才敢來,結果殿下卻一點也不燦爛......」

寧嘉賜頓時怒了,像只小老虎似的齜著牙,指著自己的臉:「誰說我不燦爛?我燦爛成這樣,你沒瞧見嗎?」

鍾逸苦笑,今年寧嘉賜大概才十四歲吧。還是青少年叛逆期呀,這家伙需要教育,我如果是他爹早揍他了,當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罷了......

「不知殿下召見臣有何吩咐?」

寧嘉賜咂摸咂摸嘴,指著院中幾個做俯卧撐做得氣喘吁吁的校尉道:「他們這是什么法門?兵書里練軍的部分也沒記載過這種姿勢呀。」

「殿下,這是臣自創的練兵之法,此法可增強臂力,提高耐力,磨煉軍士的品質,看似簡單。實則用處頗大。」

「品質?」寧嘉賜眼睛放出了光亮,顯然對這個聽都沒聽過的名詞產生了興趣:「什么門道,仔細說說。」

鍾逸苦笑。這個詞兒解釋起來可麻煩了,他大概說道。

「品質就是讓人變得勇敢,堅強,以及服從的一種性格,嗯,簡單的說。下官指東他們不敢往西,讓他們攆狗他們不敢逮雞。」

寧嘉賜一楞,品位了片刻後,忽然不可抑止地哈哈大笑起來:「攆狗......哈哈哈,不敢逮雞,哈哈哈哈……」

鍾逸俊臉有點發黑,又來了,這個笑點奇低的家伙又來了......一個人像瘋子一樣笑得不可自抑,笑了一會兒,看著面無表情的鍾逸。寧嘉賜漸漸止住了,摸了摸鼻子,尷尬道:「其實好像也不怎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