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謝幕(1 / 2)

「女鬼」不解,用僅有眼白的雙睛盯著耿俊譽,似乎是在問:你有什么本事能做到抓到元凶?

隨著耿俊譽與這個白衣「女鬼」的深入接觸,一開始的恐懼已經減少許多了,畢竟不是一股腦的想要殺死他,這就給了耿俊譽狡辯的機會,雖然他的謊言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可「女鬼」也沒有辨別真偽的能力,到時候若是吳俊明出了事,她便以為大仇得報,豈還會糾纏與他?

面前「女鬼不發一言,但耿俊譽從她流露的神情當中差不多能猜到什么意思,於是他向白衣「女鬼」解釋道:」「姜嫻姑娘!若換做平常,我耿俊譽確實空有心而身無力,可現在不同,我被抓住詔獄的主要緣由就是因為吳俊明一事,錦衣衛想讓我在一張寫滿吳俊明罪責的紙上簽字畫押,只不過一直沒有輪到我,否則吳俊明此等人人得而誅之的畜生!我豈會手下留情?等到明日,錦衣衛便會將我從牢房押出審訊,那時我絕不猶豫,不僅簽字畫押,而且還想錦衣衛提供更多關於吳俊明的罪證,包括......您爹娘那件!我耿俊譽保證,一定會讓您沉冤昭雪!」

耿俊譽說完這些不夠,連著又磕了幾個響頭,地上已經沾染上腥紅的血跡,耿俊譽的額頭也已存在傷口,可他就好像沒有痛覺一般,速度又快動作又大。

白衣「女鬼」此刻好像陷入了猶豫當中,她相信耿俊譽前面的話,可為她報仇,總覺得有些許不切實際......

耿俊譽偷偷打量著白衣的臉色,看她仍無定論,耿俊譽便下了一劑猛葯。

「姜嫻姑娘!若您信不過我!我此時便向您發誓,如若我不幫您向吳俊明復仇,天誅地滅永不為人!您要是還擔心的話,那好辦的很,我辦不到方才交代的事,那您的魂魄就永遠逗留於我身旁,讓我一輩子處在這巨大的折磨當中!」

有了耿俊譽這般誓言,白衣「女鬼」終於下定心思信他一次,微微點頭,可隨著她這么一動,那一條一尺有余的長舌竟然落在了耿俊譽頭上,耿俊譽害怕惡心之意甚濃,可又不敢出言提醒,若因為這一點點矛盾,至使方才好不容易結成的合作毀壞,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舌頭的觸感未停留片刻便已經消失了,耿俊譽奇怪的抬頭一看,身前哪還有白衣身影,除了木桌上擺放著寫下姜嫻的靈位提醒著他剛才發生過的確是實事罷了......

耿俊譽一屁股癱在草墩子上,額頭上鮮血與汗水交雜一起,順著臉頰滴落下來,他長長的出了口氣,回想起今夜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心中只覺僥幸二字,從「女鬼」手中將自己的性命救下,從古至今他也是第一人吧?可卻為此搭上了自己,不知是好是壞,從他被抓入詔獄那日起,便斷絕了與外界一切的聯系,正是因此,對於吳俊明的境況他毫不知曉,所以才沒法判斷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若吳俊明仍能東山再起,他為官無望不說,甚至還會遭到吳俊明無休止的報復,可這些都是後話,眼下對耿俊譽最要緊的便是擺脫這個並不精明的女鬼,若今夜不答應她的話,自己現在只能是具屍首了,哪還有暢想日後的權利呢?

經過這一番事之後,耿俊譽再無逃跑欲望,他既然已經允諾下來,還發了毒誓,雖然平日里他發的毒誓並不算少,可斷子絕孫之類的事也沒發生在他身上,這讓他對誓言的效力持有懷疑,所以發誓對他來說無關緊要,可「女鬼」的糾纏是他害怕的,誰知道那位「女鬼」此刻是不是依舊潛伏在他身邊呢?

耿俊譽從什么地方來,便回了什么地方去,不僅如此,甚至還將過道上躺著的枷鎖重新又鎖在牢門上,囚犯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屈指可數,耿俊譽思想覺悟如此之高,不頒發一個證書嘉獎一番都說不過去。

小小的窗戶外撒進淡淡月光,耿俊譽躺在老位置,望著那小片天空,心緒復雜無比,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別說重獲自由,就連詔獄外的場景都沒欣賞一番,逃獄做到耿俊譽這一步,只能說太失敗了,可能留下自己這條小命,也算是不錯的結果,今夜發生的一切太過玄幻,可在耿俊譽的心中卻深信不疑,這並非他經歷過類似的事,只是他始終是虧心的,哪怕那件事距離現在已過去十多年,可對於耿俊譽來說,那對夫婦的鮮血是沾染在他的手上,那份罪孽也該由他承擔。

......

......

在耿俊譽重新回到牢房之後,原本漆黑一片的詔獄內重新亮起了蠟燭,在放置姜嫻靈位的木桌邊上多了一些人,蠟燭的光打在他們的臉上,模樣可以一一辨認,鍾逸、獄頭、劉產等獄卒。

他們一行人一直藏在暗處觀賞這場大戲,戲已落幕,可余味悠長,讓一眾人仍沉浸在方才劇情當中。

鍾逸笑道:「誰與我打賭來著?我說耿俊譽一定會親自提說簽字畫押的請求,你們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信?來來來,願賭服輸!將銀子交出來!快快快!」

獄頭朝鍾逸豎了個大拇指,心服口服的將銀子交到鍾逸手上:「大人!高!實在是高!屬下佩服不已!」

將該收的銀子收完之後,鍾逸揣入懷中,他這才對獄頭道:「並非你所中那么高明,此法能有成效的最大因素就是確有其事,如若耿俊譽問心無愧的話,哪怕閻王親自前來都坦坦盪盪,可他平日里虧心事做多了,略有風吹草動,就會聯想到自己身上,這才導致他對鬼神一事如此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