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上的鮮血早已干涸，吳俊明到死都沒有合上的雙眼現如今完全閉上，再難睜開。

林秦望著程經業，表情耐人詢味，這本是他所求，可現在放在眼前卻是如此恐懼，不過也不怪他，畢竟他這種光憑嘴皮子就能要人性命的人哪見過這種陣仗。

程經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心臟狂烈跳動著，好像一不小心便會從他的嗓子眼蹦出來，他整個人軟癱在地上，兩條腿生不出任何氣力，只有用手硬撐著地面，才能緩緩移動。

林秦安靜看著，沒有絲毫舉動。

過了許久，程經業摸索著爬上了椅子，他怨恨的盯著林秦：「林屠，你這是何意？」

「程大人，你好好瞧瞧他的面目。「林秦指著滾落在地上的頭顱。

程經業半信半疑的將目光移到頭顱上，這顆頭顱帶給他巨大的陰影，哪怕現在，都不敢直視。

可當他真的看清樣貌後，程經業心生萬分喜悅。

原來剛才慌亂中程經業並沒有認出這是誰的人頭，只是下意識認為是林屠的惡作劇，或者說是威脅，認出此人是吳俊明後，他才想明白，林屠等人完成了交代任務，將吳俊明斬殺於昨夜。

「不愧是白臨寨債主！果真一諾千金、能力出眾！」程經業伸出大拇指，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言，吳俊明是他的心頭大患，他一死，自己三人在朝廷中便再無掣肘，這可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雖然聽起來像邀功，不過殺吳俊明的確耗費了不少功夫。」林屠開口說道。

「哦？難道說吳俊明身旁帶著護衛？」程經業也有好奇，昨夜吳俊明離開酒樓，只有區區一馬兩人，讓一群山賊犯難，實屬讓他意外。

「那倒沒有，只是一些利益糾紛導致內部有其他聲音，吳俊明願意獻出為官這些年積累的所有財富只為保自己一條性命，不過我拒絕了。」

林屠語氣漠然，可在程經業聽來，心中卻掀起了萬丈波瀾，吳俊明攢下的家產有多少，這是一筆天文數字，別說林屠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就連他，都十分動心，若將昨夜的林屠換到他身上，定是會與吳俊明做這筆買賣，這是毋庸置疑的。

「佩服！在下服了！心服口服！」這是程經業打心底里的話，林屠在足以改變一切的利益前堅守本心，履行諾言，是大丈夫所為，雖然程經業先前已有贊揚，可那只不過是場面話，說實話，他很難看得起林屠這些人，沒有腦子的武夫，過著老鼠般的生活。

可這一件事，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對林屠有了一個徹底的改觀。

「不必多說，我答應下的事，只要我不死，就一定要辦法做到，我今日將人頭送到你府上，是因為先前答應下的銀子一事。」林屠很直接，他與自己的雇主能有什么好聊的，若有這些時間，還不如與自家兄弟們侃一侃，這些人就算位高權重，同樣入不得他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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