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殿上醉酒(1 / 2)

這些客套的詞初聽津津有味,贊賞語言藝術的高深,可聽久了,全是一個套路,只是置換了一些詞罷了,這讓鍾逸有些無聊,等各國使臣一一走過一遍,康寧皇帝才又再次面向眾臣開口:「朕設此宴,乃為皇後,諸位周知,今日是皇後生辰,所以如家宴一般,不議朝政,不必拘謹,諸位盡興而歸便好!」

皇帝言畢,早有宮女將熱菜新漿換上,接著群臣埋頭進食,無一人敢說話。

康寧皇帝沒有開口,自然是一片安靜。

鍾逸有些不適應地低著頭,眼光卻極不易為人察覺地觀察著對面,不出他所料,幾乎對面有四五人在瞄著他這邊,這些人自然都是別國堪稱文壇大家一般的人物,康寧皇帝的用意他們也能猜出幾分,而水調歌頭這首絕句他們早已拜讀,甚至爛熟於心,所以對聲名遠揚的二十歲文才鍾逸充滿了好奇,能夠在這般年紀做出那樣意境深遠的詩詞,令天下群才相競折腰,而且據傳言他身任錦衣衛千戶,如此文武雙全的人物,他們既奇,也驚,更為重要的一點則是忌憚。

因為此番宴會上,除了成名已久的穆銳藻之外,鍾逸便成了他們最大的威脅。

當鍾逸偷瞄別人的時候,卻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那對夫婦也在瞄著自己。皇後淺飲一口酒,眼光示意了一下鍾逸所坐的方位,輕聲道:「難道陛下就將興復大寧文壇的重任交給了這個毛頭小子?」

康寧皇帝不難聽出,皇後言下之意實為對鍾逸的不滿,其中緣由是因為上次秦元化一事,鍾逸這無法無天的小子將秦元化揍得沒有人樣,可謂慘不忍睹,雖然鍾逸在牢獄當中已承受了應有的懲罰,但群臣的覲見還是剝奪了秦元化的爵位,讓他的弟弟大不如從前。

「不止有他,身邊的李格、其後的劉化龍,甚至劉康、程經業、秦受之流也都是朕的助力,至於鍾逸,不過讓他見識見識世面罷了,朕又不是剛剛即位,豈會如此思慮不周?」話雖然這么說,可康寧皇帝對鍾逸總有一種莫名的信心,這是由於名揚天下的水調歌頭導致,能夠做出這首詞的作者,絕非等閑之輩!

「那陛下為何還要將他招入宮內?陛下豈不知妾身與此子的糾葛?更何況今日還是臣妾的生辰。」秦皇後一貫如此,她是一個記仇人,而且又十分護犢子,鍾逸很不湊巧,兩樁事全都碰到了他的身上。

婦人之道,康寧皇帝對皇後的態度很是不悅,秦元化一事,皆是他咎由自取,假如沒有鍾逸,也會有王逸、陳逸之流制裁於他,更何況他犯了眾怒,不止是百姓,就連滿朝文武都無一人與他交好。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饒他一命,已是極大的恩典,莫要再談及此事。」

秦皇後一聽康寧皇帝隱有動怒跡象,她再不敢忤逆康寧,她從來不是一個恃寵而驕的人,否則也不可能令康寧皇帝這么些年只納幾位嬪妃。今夜這個牢騷是女人的小性子不假,同樣也是對康寧於鍾逸態度的試探,她總覺得康寧對鍾逸此人不一般,比朝廷別的新人要強得多。

秦皇後眼珠一轉,溫和笑道:「其實臣妾早就沒了怒氣,鍾逸這個年輕人送來的那塊暖玉的確不錯,很符合妾身的體質,臣妾歡喜的緊。」

康寧皇帝自然不會的理不饒人,身為一國之君,自身一定要有足夠大的氣量,更何況是對一個女人,對自己的妻子。

「喜歡就好,鍾逸的確有心了,朕也看了一眼,那是快和田玉,不論從成色還是品質、特性來看,都是萬眾挑一。」

「臣妾還聽溫源提及,鍾逸與咱們嘉賜私交不錯。」皇後對鍾逸有過調查,她的初衷是為秦元化,她的弟弟復仇,可查來查去,卻發現此人並不簡單,錦衣衛指揮使陳達斌信任有加,又與東宮太子自己孩子寧嘉賜相交,最為重要一點,深受陛下青睞,所以不得已,只能放棄,甚至產生出另外的念頭,鍾逸本身定然有不同尋常的地方,否則豈會交際網如此廣闊,有今日這般地位?

康寧皇帝微微點頭:「不錯,朕要差遣人送去請柬時,嘉賜毛遂自薦,朕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他這么主動了,如若不是與鍾逸交往尚可,又哪會這般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