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下馬威(1 / 2)

雖然在郊外的廢舊院落廟宇中一直有錦衣衛的隱藏監視,但在這幾日內完全沒有動靜,就好像白蓮教憑空消失了一樣,壓根兒沒有存在過。可誰都清楚,此處留下的痕跡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能夠造成。

對於這種情形鍾逸也不是沒想過原因,或許是白蓮教的警惕性強,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又或者錦衣衛行跡過於暴露,已經被其安插的眼線發現了,畢竟白蓮教能夠壯大至今,行事低調不說,嗅覺的敏銳是十分重要的,就好像能提前夠聞到刀口沾滿血跡的味道,在進入埋伏好的天羅地網前提前離開!

面對如今情景,鍾逸也不沮喪,這是他已經預料到的,若是能這么簡單抓到白蓮教,那他就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不用再焦頭爛額了。至今為止,白蓮教是他遇到最為危險的敵人,就像全天下最強大的獵人與森林中最凶猛的獵物對抗,稍有不慎便會死於對方之手,沒有到最後一刻,任何人不清楚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錦衣衛的安排按部就班,將情報人員全部放出,收集整個海津城的所有消息,賊人行蹤、漕運動向以及三衛的動作,這幾方勢力必須知根知底,缺一都不可,海津城正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一旦海津城出現什么大事,不用想,必定與這三方有關系,所以錦衣衛對他們的密切監視是必不可少的,就算走不在對方前面,也不會被甩的太遠......

鍾逸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強,從一開始只能扶著床沿走,到後來讓人攙扶著在屋中走好幾圈,當林菀如再次出診前來觀察鍾逸病況時,他已經能夠獨自一人在院中悠閑散步。當然,踉蹌的身姿不可避免。

等到快二十日的時候,鍾逸徹底擺脫了病號的身份,他再次接手欽差諸事,奮斗在剿滅白蓮教的第一線。

......

這日,鍾逸召漕運衙門管糧同知郭友入錦衣衛衙門,病好之後首當其沖的便是解決貪污糧草一事,這關乎民心的趨向,對日後與白蓮教的斗爭有決定性的意義。

郭友或許不知鍾逸所為何事,又或許萬分信任身後的依仗,他只身一人坦盪盪便來到了錦衣衛衙門內。來到堂前,單跪道:「下官叩見欽差大人!」雖是行禮,可頭卻仰上天,面對鍾逸的目光毫不躲避,直直對視。

不論何時何地,這都是犯大忌諱的事,官場中等級分明,官大一級壓死人,尤其是欽差,有暫時統帥地方百官的權利,見他如同見到皇帝,可如今竟有人敢直勾勾的盯著皇上,這不是找死嘛,若將鍾逸換做康寧皇帝,郭友已死上百回千回了。

不過鍾逸不是康寧,而他也理解郭友的意思,無外乎下馬威罷了,太過卑躬屈膝,怕是要漲了自己的囂張氣焰,鍾逸對這種人只能說幼稚二字,仗著背後的黃三石,在海津城內為所欲為,連欽差設置善棚中的救濟糧都敢貪污,真要是將他放入皇宮內,怕是各地的御供都要先行進入他手經他細致挑選後才再讓康寧皇帝見到。

這種人已經不能用傻來形容,他的確有膨脹的資本,可這也不是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理由,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小小的黃三石,雖在海津城內是土皇帝,可朝堂的水深的很,京官可不是讓你這么糊弄的......

與鍾逸對視幾眼,鍾逸打量其長相,郭友年紀看起來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模樣也堪清秀二字,來時走路虎虎生風,身姿挺拔,單從賣相來看,很是不錯。可無奈空有一副好皮囊,腹中盡草莽呀。

「郭友,海津城本地人士,其父郭黎,祖父郭霖,郭氏歷代經商,名下有四家酒樓,一個賭場,綢緞庄兩個,海津城內各個掙錢營生幾乎都能伸了一腳。」李旭聲音平淡,聽不出感情悲喜,將紙上記錄的信息一字一句念了出來。

郭友跪完後沒等鍾逸開口便已經自己站了起來,他笑望著李旭,神情驕傲:「不錯,在海津城內郭家還是有些實力的,你口中所述不過是明面上的,這無法擺在台面上的買賣,才是真正賺錢的買賣。」

聽到這兒,鍾逸不禁笑了出聲:「郭大少,哦不,郭同知,勞煩你給我這個欽差解解惑,為我指條明路,到底什么什么營生一本萬利,什么營生又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