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伏法(1 / 2)

漕運以河為道,互通南北,南糧北調,貨物換取,向京進貢,既保證了皇宮的日需,也能夠讓北方資源匱乏的百姓填飽肚子,是一項十分重要的經濟措施。正由於漕運所管甚重,其衙門總督,職權也大於同等官員,不止如此,漕運衙門中很多官員都自視清高,輕視同僚,囂張跋扈,更有一些人連鍾逸這個朝廷御派的欽差都不看在眼里。鍾逸自然要好好整頓這股不正之風!

「郭友,你可知本欽差為何杖責於你。」鍾逸不打算賣關子,開門見山與他相談,鍾逸的時間可謂寶貴,不止郭友,他還要見很多人,敲打很多人。

「下官不知。」郭友的確猜不出來,他做的傷天害理之事可不僅一件兩件,誰知道鍾逸為了哪一件而來。可自從被打之後,郭友明顯要乖順些許,他忍著屁股帶來鑽心的疼痛,強笑道:「但欽差大人打我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下官雖現在不明白,可日後定會理解大人的良苦用心。」

鍾逸與李旭對視,二人紛紛笑出了聲。這人吶,果真就是一把賤骨頭,方才好言相說,郭友嗤之以鼻,總認為高人一等,不願與這幫武夫為伍,可被狠打六棒後,卻變成了這一幅狗腿子的模樣,若是下手再重一些,誰知道他會不會以祖宗之禮來對待自己呢?

「本欽差不藏著掖著,有事就要認,挨打要立正,若是你一身清白兩袖清風,我給你送面錦旗來還來不及呢,哪里會對你動手,可你郭友不是清白的官,你這顆心,黑得很呢!」鍾逸故意將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跪著的郭友身上一個寒顫,如今鍾逸在他心中就是魔王的形象,哪怕打個噴嚏,他都要顫三顫。

「這......大人您這話何意?」郭友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鍾逸話語朦朧,郭友從小到大幾乎每日都在做惡,所以鍾逸不具體一些,他根本想不出來......

「你自己看!」鍾逸將幾頁紙扔到了郭友面前,在這幾張紙上,記錄了自善棚設置以來糧草的進出數目,每日從漕運運來多少,給百姓發放多少,最後剩余多少,每一石糧食都有記錄,這一個個數字是做不得假的,既然鍾逸想對郭友動手,那就必須要有切實的證據,否則以郭家在海津城的勢力,以及黃三石的影響,鍾逸很有可能無功而返,而且還撞一鼻子灰。

郭友初看之際,臉色已有微變,越往後看,他眼神愈發慌張,心逐漸冰涼,等到看完最後一行,郭友臉若白紙,沒有絲毫血色,如同已死去很久的人一樣......

證據都擺到面前,若換作一般人,早已伏法認罪,可郭友並非尋常人,他眼珠一轉,嗚呼哀嚎:「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何冤之有?」鍾逸被這一出搞疑惑了,不過在他眼里,這也就是郭友的垂死掙扎罷了。

「以朝廷名義所發的糧,下官又豈敢貪污啊!若無大國豈有小家,下官對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鑒!陛下叫我三更死,我絕不活命到五更!此事下官斷斷不敢為之,還望大人名差秋毫,還下官一個真相與清譽!」如此慷慨激昂,用情至深的一番話,如果不是鍾逸作為這個欽差,或許還真的要思考一番郭友的好壞,可鍾逸不是這種優柔寡斷聽風就是雨的人,既然他已經宣郭友入衙門,那么就是認定郭友就是元凶,再加上鍾逸這段時間的調查,以郭友的行事風格,不端品性,漕運衙門內除了他,就沒有任何人這般大膽了。

鍾逸靜靜看著他的表現,拙劣的演技在鍾逸面前就像跳梁小丑,鍾逸鄙夷的目光望向盡力賣弄的郭友,嘴角挑起一絲不屑的笑容,今日他倒想看看郭友能耍出什么名堂!

「依你之見,這是怎么回事?在漕運衙門里,管糧同知只有你這么一位,善棚糧草的進出都要經過你手,從你這兒數目便有克扣,你要說你不知情,這未免有點說不過去吧?」

郭友連連點頭,表情真摯道:「此事雖與下官無關,可也脫不了干系,欽差大人所說不錯,下官身為管糧同知,幾乎海津城所有糧草都要經過的審批,可大人您想,這漕運每日運來的糧食有多少,這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光憑下官一人之力,豈能事事親力親為,就算把下官累死,每日的任務怕是都難以完成。基與這種情況,下官只能將繁重的公務分散給屬下,這正是下官的錯誤所在,是我疏於管理,這才導致善棚的糧草不斷減少,雖不知最終落入了哪個畜生的口袋,可大人您放心,此事我一定查清楚,給您一個交代!」郭友義憤填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