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津城錦衣衛指揮使衙門內，鍾逸與林菀如宴會已結束一段時辰。鍾逸一人在屋內來回踱步，眉頭緊鎖面露憂愁，李旭帶領眾人出發已有很長時間，按道理早應回來，可為何現如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鍾逸搖搖頭安慰自己道：從一開始得知白蓮余孽藏於瓶山後，他是一刻都沒有耽擱，而且對其嚴格保密，也是在李旭臨行前才將這個消息告知於他，就算錦衣衛內外有白蓮教的耳目，也很難察覺錦衣衛此行目的到底是什么......

或許只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情況耽擱了不成，比如白蓮教比想象中的難纏，又比如深夜上山需要耗費更長時間。

乃至現在，鍾逸從未懷疑錦衣衛缺乏剿滅白蓮教的硬實力，這次行動的兵馬一共動用幾百號朝中精銳，個個都是以一敵三的好手。若按黃三石的說法，是白蓮教人數的兩倍有余，如此大的人數優勢不可能敵不過，除非......沒有除非！

鍾逸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錦衣衛會失敗的理由，由屋內而出，在院中吹著冷風，他望著眼林菀如所在的廂房，發現燭光未滅，鍾逸也不奇怪，她時常忙碌到深夜，又是為了白日的行醫。

但廂房里，林菀如呆呆坐在木椅上，雙目直直的望著前方，沒有絲毫靈動，整個人的心神已不知游離到何處。

她不是不睡，只是睡不著罷了，擔心錦衣衛此次行動的人不止有鍾逸，林菀如也是其中之一。

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啊！

林菀如心中祈禱道。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位再普通不過的女子，軟弱不堪、無能為力。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不可能令追隨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屬下逃出生天。

如今了塵寺內的這幫人，算得上白蓮教的中堅實力，從一開始的教派初成，到發展至今，其中每一次重大的事跡都少不了他們的身影，而且他們是最為擁護紅陽女的這批人，紅陽女與總壇不合的消息白蓮教中早就傳開了，可林菀如對他們根本不必有絲毫擔心。

無論經過多少次的抉擇，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站在自己的身邊......

所以損失他們，不僅僅是白蓮教的損失，更是對林菀如毀滅性的打擊，此事一旦傳到總壇耳中，勢必會加快派人接手的進程，而林菀如再無與他們抗衡的實力，只能是拱手將自己的勝利果實讓予他人。

......

瓶山上，李旭見手底下人返回得都差不多了，遂決定返回衙門，至於仍在追逐白蓮余孽的京師十二團營官兵，李旭對他們所報希望越來越小，其中不乏先前黃三石口中所述的道理。

「李大人，莫再等了，將寺廟里有用的東西收拾收拾，准備回城吧。」黃三石見李旭苦苦相盼山下的方向，等待著京城官兵的歸來。

「黃總督，我倒不是相信他們必然能抓住人，只是......咱們離開好歹也要告知這幫人一聲，不然這群人不知任務已經結束，在山中奔波徹夜，這不顯得錦衣衛辦事**道嘛。」

黃三石點點頭：「理解理解。不過李大人在這兒傻傻等著也無濟於事，他們多半是不會再次上山了。山路如此難走，就算逮不到人，也只會在山腳下等咱們，不可能專門為了匯報失敗的情況而再次奔波。頂破天兒，也就是讓手底下一小卒前來，告知你我團營的人已在山下等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