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起,寧嘉賜成了練兵場的後台,有他頂著,哪怕捅到皇帝那里,都不可能牽連到鍾逸及霍單等人。
訓練場極大,寧嘉賜方才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在他心情尚佳時,又纏著鍾逸陪他繼續參觀。
「這兒是射箭場,殿下,瞧見那靶上最中心朱紅色的圓圈了嗎?若把箭射在上面,便是十環,殿下試一箭?」
寧嘉賜興致勃勃搭弓挽箭,閉起一只眼睛,朝著鍾逸所說的紅色圓圈內一箭射出。
結果並不如人意,飛箭連靶都沒有碰到,不知去向何處......
「這次不算!重來!」
寧嘉賜雖然知道無人敢嘲笑他,但他確實有些尷尬,又一次手忙腳亂的引箭拉弓,只聽「嗖」的一聲,箭落在了靶上最外圍。
「鍾逸!你的箭和弓都有問題!」
「殿下,你怎么拉不出屎來還能怨茅坑呢?」鍾逸一幅笑吟吟的模樣,朝少年們所在的人群中喊了一聲:「今日誰能射中靶心,十日內頓頓有肉吃!」
屢試不爽的套路,這個年紀的孩子,尤其是五百名少年的家世,能天天吃到肉,已經最滿足不過了。
當然,這個方法也不是引誘誰都能成功的,面前的寧嘉賜顯然不吃這一套,什么山珍海味他早都吃膩了,或許農家的清茶淡飯,還可能有點興趣。這不禁讓鍾逸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比人與豬之間的差距都要大......
很快,一名壯碩的少年從人群中走出,他望向鍾逸:「大人,小人可以一試嗎?」
鍾逸微微笑道:「自然。」
從鍾逸手中接過弓箭,少年神情凝重,望向遠處的箭靶子,少年眯起眼睛不知計算著什么。
「喂,磨磨唧唧怎么跟女人一般!能不能學學本殿下,干脆利索,這才是大丈夫所為!」寧嘉賜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不過說起風涼話來倒是有一套。
少年聽見催促,心神一慌,一箭射出,電光火石間,在靶心外的一圈,多了一支箭。
寧嘉賜哈哈大笑:「也就比本殿下稍好那么一些罷了,有什么好神奇的。鍾逸,要我說,就是你的弓和箭有毛病,趕快找人來修一修吧!」
少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偷偷望向鍾逸,卻並沒有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到失望之色,可少年心中仍是愧疚不止。
「殿下,你知道微臣現在最想干什么嗎?」
寧嘉賜一愣,不解道:「干什么?」
「微臣想去城牆上扒下一塊牆磚來。」
「扒那玩意兒做什么?」
「當然是放在殿下臉前,和殿下的臉皮比一比厚度了。」鍾逸無奈的搖了搖頭:「臣頭一次聽說九環和一環差不多的說法。」
寧嘉賜臉一紅,他聽出鍾逸話里的嘲諷之意,仍嘴硬道:「你方才說得是射中靶心,哪怕差分毫都不行。」
說起這個,少年身子猛的一顫,他連忙低身道:「大人!是小人無能,您責罰小人吧!」
「方才是太子殿下耍詐了,我准你再射一次。」接著又望向寧嘉賜:「不知殿下何意?」
「......行,就聽你的。」寧嘉賜自知理虧,也沒有胡攪蠻纏下去,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相信這名少年不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