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薦人(1 / 2)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馬遷放肆笑道,這些天來,今日是他最開心的一次。

鍾逸也很高興,倒不是因為馬遷逐漸改變對自己的刻板印象,而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大臣能在告仕時飲一杯關於過去的訣別酒。能夠放下之前的生活,投入新的日子里,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有些時候,人最怕的便是和自己過不去......

「若早些時日老夫知曉朝堂上還有你這么一號人,或許也不會心生退隱之心,可現在......說什么也遲了。」

「天意使然,若非馬老遭遇生死之危,鍾逸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現身。」

馬遷明白鍾逸何意:「是啊,偽裝這么久,卻因為老夫而暴露,老夫這條輕賤的命......丟業就丟了,哎。」話說起來,馬遷有些過意不去。

「馬老千萬別這么說,若連您這位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老臣都救不下來,這要涼了多少人臣的心吶。再者來說,我原先偽裝,僅是為了讓錢山不把我當做首要敵人對待,可經那一夜......馬老你也能看得出來,我與錢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索性撕破臉皮吧。」鍾逸並不後悔今日之舉,錢山對他的仇恨早已不是一兩件事便能和解的,他們遲早要有一個了斷。

「若老夫在位時,還能為你提點一二,可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今日沒你搭救,恐怕早就死在錢山這條閹狗手上了。」馬遷自嘲道。

「馬老多慮了,鍾逸先前不也是一個人這么過來得嘛,一個人也好,沒必要擔憂那些個爾虞我詐。」

「但要想扳倒錢山,光憑你一人之力,怕是不可......」

鍾逸苦笑著搖搖頭:「馬老,您又錯了。就算糾集整個朝堂的官員,扳倒錢山也非易事。陛下無論如何都要保著錢山。所以我只能暗里與他為敵,他要殺誰,我便救誰,真要想真槍實彈干一場,至少以現如今的局勢來看是不可能的事......」

說到這個,馬遷失望道:「陛下昏庸!奸邪當道!何時才能還大寧一個青天白日啊!」

肆意議論當今皇帝,一旦被有心之人檢舉揭發,是掉腦袋的罪行,但馬遷並不怕死亡,更令他堅信的是鍾逸的人品。既然他選擇來救自己,又為何會將自己送上絕路呢?

「馬老,憑您的精明,您應當能想到陛下放縱錢山的道理。」

馬遷笑出了聲,笑容很不是滋味:「正是因此!老夫我才罵皇帝昏庸!如今是大寧的天下,滿朝文武都是大寧的子民,又何故擔憂那些身後事。」

「人之常情,身為人父,自然要為子女的日後考慮。」

「自從陛下破格提拔你來,老夫便能明白陛下心中所想,老夫何嘗沒在奏折中表明心跡,但奈何......陛下寧願相信一個將朝堂攪得烏煙瘴氣的內臣,也不原相信我這位為大寧獻出所有的老臣啊!」

「正是因為他是閹人,所以才值得信任。」

馬遷一愣,落寞點頭。

是啊,閹人好掌控,閹人不會奪取皇權。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錢山的確比朝中的臣子更可靠。

「鍾逸,老夫與你議論此事尚可,但這些話,你絕對不能向他人提及,禍從口出,一句話也會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