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博弈(1 / 2)

直到錢山的呼吸漸漸平緩,劉康才慢悠悠開口:「恢復衛隊制本就是咱們的主張,如今鍾逸不僅不反對,反而還幫助咱們力排眾議,錢公,這不是好事一件嗎?」

錢山通紅的眼珠瞪著劉康,惡狠狠道:「好事?哼!鍾逸與靖王好得要穿一條褲子!這對雜家來說是好事?」

「可錢公你應下靖王的事,總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吧?」劉康雖說對權利充滿了向往之意,甚至會不擇手段提高自己的實力,但好歹是文人出身。對他來說,一諾千金是優秀的品質,若做不到,便不要胡亂允諾。

可錢山不同,錢山做事一向憑自己的喜好,靖王給他備的厚禮雖然收了,但能不能完成靖王的請求,全看他的心情。現如今因靖王「禮單上數目的侮辱」而不滿,錢山心情不佳,靖王的事,全被他拋之腦後。

「雜家有何問題?這是靖王他自己不會做事!京城內外誰人不知雜家與鍾逸的恩怨,他拜一座廟就夠了,偏偏還去向另一間廟宇供上香火,甚至香火錢還多出了二倍,這讓廟里的神仙看了,哪能不怒呢?這分明是瞧不起頭一間廟宇吧?」說起這個,錢山被氣的滿臉通紅、雙頰發顫。

劉康細聽錢山這么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他不禁犯了嘀咕:「是呀。靖王為何這么做呢?他貴為王爺,應當懂規矩和禮數,這拜佛哪有拜兩家的呢?甚至連貢品數目都是不一,這是......怎么個意思呢?」

「劉大人,雜家不談靖王,單說鍾逸。依劉大人高見,鍾逸為何朝堂之上一反常態?他幫靖王雜家可以理解,畢竟受了人家厚禮,但這樣張狂的態度,可不像他平日里的做事風格......」

劉康撫摸著自己的白須,儒雅一笑:「錢公,我覺得你把鍾逸想得太過復雜。他是人,而且還是位年輕人,年輕人嘛,初出茅廬,心態不穩,面對堂堂王爺的殷勤送禮,自己積極主動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劉大人猜測,鍾逸是因為靖王的王爺身份,這才有了前幾日金鑾殿上破口大罵的一幕?」錢山並不是很認同劉康的看法。

「不錯,本官便是這個想法。鍾逸成為錦衣衛千戶才幾年?當上錦衣衛指揮使更是短短數月,他沒見過世面,一個王爺的稱號,便將他唬住了。所以對於王爺的示好,他也要拿出相應的態度。」劉康不是蠢人,但他是一個高傲的人。尤其是在成為內閣三老之首後,更是瞧不上朝中百官。

對於鍾逸的錯誤理解,只因為一點,那便是他沒對鍾逸做過預習,哪怕是根據傳聞中的經歷,也不可能將鍾逸與沒見過世面掛鉤。可劉康不屑了解區區小輩,正因此,才得到一個自我感覺相對合理的解釋......

而錢山更是如此,他人說風就是雨,劉康好歹是內閣閣老,又是投向自己最早的一批人,難不成他還會騙自己嗎?

對於劉康之言,他還是選擇了相信......

錢山不禁精神一振,不自覺地站了起身,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頓時掛滿燦爛的笑容:「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雜家還以為其中有何隱情呢,今日聽劉大人一說,那是茅塞頓開!」

劉康自負一笑,撫著長須沒有說話。

錢山冷笑數聲:「鍾逸呀鍾逸!雜家著實高看你了!拋開如今你得到一切不談,你就是一個毛頭小子。是呀,一個連毛都沒長全的小子,又見過什么世面呢?哼!」

......

被猶如醍醐灌頂的錢公公鄙夷的鍾逸好端端坐在家里,唯一的不適就是莫名打了兩個噴嚏。

狐疑地瞧了瞧堂外晴朗的天空,鍾逸揉了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