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坑怕了(2 / 2)

「孔陽啊,你瞧見雜家面前這一桌子上的折子了嗎?」

劉康點點頭。

「這可全是彈劾鍾逸的,如今他可是成了整座朝堂的敵人!」

「不奇怪,豎子金鑾殿上毫無禮數,活該受到眾臣責罵。」劉康作為上了年紀的老人,對禮法、規矩最為看重,鍾逸這樣逾閑盪檢的做法,自然被劉康深深厭惡。

「依奏疏之見,雜家革了他的職遠遠不夠,孔陽你說說,雜家應當對鍾逸行何等處罰?」

「懲戒自然是要有的,但此時不可過重。」劉康像是提前知道了錢山要詢問自己什么問題,脫口而出回應道。

錢山面色疑惑:「為何?」

「鍾逸雖明里沒有指揮使這一身份,但暗里,他卻是錦衣衛人心所向,於錦衣衛中,他的影響根深蒂固。而他,又並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角色,此子不按常理出牌,視章程、禮法為空物,若真將他逼急了,誰知他會令手下錦衣衛做出何等恐怖的事。」

錢山恍然大悟:「孔陽高見!」

「雖然削鍾逸指揮使的官職是滿朝文武的共同意見,但鍾逸一向瞧錢公不爽,定以為此事是錢公從中使的絆子,所以他必會將矛頭對准錢公,咱們再將其惹怒,誰知他會不會向錢公您......」劉康話說了一般,但錢山的額頭上已留下了冷汗。

鍾逸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那夜將西廠圍得水泄不通、哀鴻遍野、血流成河的場景仍歷歷在目,是錢山一直以來的噩夢。

「但雜家也不能一直放任他不管不是?」

「那是必然。錢公,錦衣衛中並非僅有鍾逸一人可當指揮使,能干的人才大有人在,只要咱們扶持一位新的指揮使,當他接過錦衣衛大權,並逐步對錦衣衛進行一層大換血,這樣一來,鍾逸的影響力便會日漸衰退,等有朝一日他再使喚不動錦衣衛了,也就是咱們對他清算恩怨的最終時刻。」劉康不愧為官場多年的老狐狸,這一套連環招下去,鍾逸再無返身的余地。

錢山面露滿意之色:「妙極!妙極!孔陽,雜家就按你說得來,如今暫領錦衣衛指揮使之職的是何人?」

「指揮使同知劉越,是錦衣衛的一位老人,在陳達斌手下干了近十年之久,若以資質論的話,他成為錦衣衛指揮使也無可否非。」縱然對廠衛不喜,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劉康對廠衛的官職任命頗為了解。

當然了,個人的喜好並不代表對廠衛的態度,否則劉康也不可能投靠錢山。

官場中,喜好尤其不重要,哪怕再喜歡一人,也不可掏心掏肺,而對一人厭惡非常,也不會表現得很表面,這是官場的生存准則,固然可以不服,但不得不遵守,否則後果便是黯淡立場,甚至威脅到身家性命。

「劉越......是個扶持的人選。」錢山喃喃道。

錢山心想,這兩日派人與劉越多加走動,利用自己權利之便讓他短期之內掌握錦衣衛。

「孔陽呀,你給雜家分析分析,鍾逸在金鑾殿上一通胡鬧,到底有無深意。」錢山被鍾逸坑怕了,哪怕鍾逸在京城街頭隨地大小便,錢山也總覺得其中有什么陰謀。

劉康沉思片刻,道:「錢公,我想......你多慮了。鍾逸金鑾殿上發酒瘋,對他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就算說破大天,其中也無利可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