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山得到了懲罰,鍾逸也官復原職,但寧嘉賜為鍾逸謀求的晉升卻泡了湯,鍾逸除了得到些金銀綢緞外,再沒有其余有價值的東西。
康寧帝的心思鍾逸也明白,自己與錢山是朝堂上兩大勢力,其中一方弱,另一方便有可能一家獨大,從而影響朝局走向。
剛把錢山的勢力壓下去,康寧帝何故給自己另尋煩惱呢?
......
這段時日里,忙完堆壓著的政事,康寧帝又迎來了一項新挑戰,京城外傳來消息,不出三日,慶國使團便到。
慶國使團來的目的是為了前線矛盾的談判,早在康寧帝假意患病時,鍾逸便將這個消息告知於他。
原本不相干的鍾逸為此愁破了腦袋,慶國說是來談判,其實就是來賠償道歉的,與寧國相商賠款多少合適,以此維系兩國的平衡。
可鍾逸關押在獄中的慶國人卻隱約透漏著絲不尋常的信號,除他之外,令有近百名慶國精銳隱藏於京城,這便是鍾逸的愁緒所在。
本來代表著兩國和平的談判因此而變了質,鍾逸始終覺得,藏於京城的士兵與這次談判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將此稟報於康寧帝,康寧帝頭一件事加強了皇宮的警惕,接著繼續讓鍾逸派錦衣衛在京城地毯式搜尋,爭取在談判前找出這幫慶國的兵士。
鍾逸找了這些時日一無所獲,怎么可能因為康寧帝一道命令便有奇效呢?
錦衣衛上下十分盡力,可依舊效果甚微......
眨眼間已是三日後,慶國使團一行九十余人經城門盤查進入京城,見天色已晚,便安置在太常寺四夷館里,待明日一早,再入宮面見康寧皇帝。
太常寺四夷館,是寧國朝廷設立招待外賓的賓館,不論是地處偏遠的藩王至京,還是四鄰各國歸附的使臣,都在此居住。
既然知道慶國有鬼,鍾逸自然不會放過絲毫蛛絲馬跡,遂派錦衣衛密探前去監視。但一個時辰剛過,這些探子便被攆了回來,兵部派人接管了此處,並在周圍找出了這幫隱匿的探子。
「兵部的人......」鍾逸思索道:「既然如此,你們下去吧。」
孫軼是如今的兵部尚書,此人鍾逸稍有接觸,雖然脾氣暴,但對國對君忠城,辦事還算靠譜。
有兵部的人,鍾逸倒是可以省些心......
太常寺四夷館外,兵部派來的士兵來回巡邏,一個個神采奕奕,看起來精神充沛。
但就是如此嚴密的安保下,卻有一處疏漏。
四夷館後門無人把守,不知是孫軼的疏忽,還是......刻意為之。
......
深夜,一襲黑衣從四夷館後門閃出,在京城街頭飛速狂奔,很快來到京城內的一處民居內。
此處巷子交互,住著來自五湖四海的外地人,白日里嘈雜熱鬧,可到夜里,卻寂靜無比,偶爾能見沉重的鼾聲。
在巷內七拐八拐,不知經過多少個路口,也不知穿過多少條細巷,這名黑衣人總算在一處院落外停下了身。
以特殊的節奏輕輕敲門,大約一分鍾左右的樣子,院門總算開了。
「家里的到了?」
「日頭落山進城。」
「進來吧。」
「嗯。」
兩人交流的語言並非寧國話,而是標准的慶國語言。
進入院中,又邁步來到一間小屋外,透過門縫,能看見細微的燭光,這名帶他進來的人低身道:「人來了。」
得到屋內的回應,由四夷館跑來的黑衣人這才推門而入。
屋子不大,僅擺放著一張桌子,三兩把木椅,木桌上有一燭台,燭台里有一只即將燃盡的蠟燭,在燭台下堆放著凌亂的紙張,上面不知寫著什么東西。
黑衣人單膝跪倒:「蒙泰亦見過乜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