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上,就可以立刻踢開我?(2 / 2)

卡其­色­,款式簡單,不過時,能穿好幾年。

她穿上試了試,還是挺厚實的,心里就定下要買這件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首問丁明琛:「還行吧?」

丁明琛打量著她,只說:「再逛逛。」

秋雨脫下來,問導購員:「還能再優惠嗎?」

導購員瞟了兩眼丁明琛,說:「哎呀,小姑娘,我們這個已經是折後的了,不能再便宜了。你看多好的衣服啊,你男朋友剛才一直在看你,你穿著多好看啊。」

秋雨聽了,就明白價格還有壓縮的空間,就把衣服給她,說:「我們再逛逛。」

導購員喊住她:「我頂多能給你做到四百五,你拿著吧。」

這個價格在秋雨的預算之內,商場的衣服不比外面商販,可浮動的畢竟小,能讓一部分總歸是便宜了。

秋雨心動得就要當場買下,丁明琛拉住了她,說:「才剛進來,待會如果沒有合適的,再回來買。」

「好吧。」秋雨不情願地被他拉著手上了電梯。

果然,丁明琛徑直帶她進了品牌店。

對,就是那種店面宏大,門可羅雀,從櫥窗玻璃,店員的制服,到店內外裝潢,無一不透著高冷氣息的品牌店。

丁明琛很快選出一款情侶服,卡其­色­,休閑版,很有分量。

「這個怎么樣?」他問秋雨。

「挺好看的。」秋雨摸了摸蓬松的衣身。

丁明琛見她滿意,便讓店員拿來兩人的號試穿。

店員看了看兩人的身高體型,為秋雨拿來女士l碼和男士的最大碼。

丁明琛和秋雨換上,站到鏡前照了照,很滿意。

兩人穿著情侶服,看上去更合諧,更相像。

店員也在誇他們:「真好看,看上去好般配,好有夫妻相哦。」

丁明琛薄­唇­微抿,眸中帶了笑意。

但秋雨心思不在此,她拉著丁明琛的手,低聲說:「太貴了,沒必要。」

換衣服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標牌,五位數。

在她眼中,長款羽絨服最多值一千多,短款頂多五六百,再多就屬於品牌溢價,她是不會買單的。

丁明琛卻說:「可以穿好多年。這樣算也不貴。」

秋雨見他定下就要買這兩件,急了,說:「我……我穿不起這么貴的。別給我買了。我去買那件四百五的。」

丁明琛面­色­寒下來,說:「跟我非要分這么清楚嗎。」

在這種地方,秋雨沒有好好解釋的空間,被他反問得語塞:「我……」

丁明琛直接去付了款。

秋雨沒有買到衣服的喜悅,反而心塞得很。

丁明琛何嘗有購物的喜悅,出來後,他冷淡地問:「你從來不用我給你綁定的卡,就是為了跟我分得一清二楚嗎。」

秋雨咬著­唇­,「不是。是我還不起。」

聽她到現在還在用這個「還」字,丁明琛氣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說:「我是你男朋友。我們之間還用『還』?」

秋雨的指甲掐進了手心,說:「你替我爸付的錢,我們也沒想白拿。多給我們時間,我們會一點點還上的。」

丁明琛冷笑:「還上,就可以立刻踢開我?」

他說的這么難聽,秋雨的心已經灰了,什么都不想說。

丁明琛在氣頭上,自動代入秋雨是默認了。

他只想聽到一個「不」字,聽到這個字他就滿意了。

可她就是不說。

丁明琛鑽了牛角尖,越想越氣,冷著臉,轉身走在前面。

秋雨愣了一小會,直接掉頭走掉,消失在人海中。

等丁明琛回頭找她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他便焦急起來,連忙打她電話。

響了幾遍,她也不接。

打開情侶定位,發現她不知什么時候關了。

丁明琛驅車回到公寓,見沒有她回來的痕跡,便去了圖書館,去後台那里查了查,沒有她的刷進記錄。

問了問米丹,她也並沒有回寢室。

丁明琛心中便起了莫名的慌亂。

他不知所措地重新撥打秋雨電話,但她始終不接。

他完全無法靜下心來,又重返商場,一層層地去找她。

陌生的人群涌動,卻沒有他熟悉的面容。

丁明琛沒有了辦法,發微信給秋雨,「秋雨,剛才是我態度不好,對不起。你不想穿我現在就去退掉。你在哪里,別躲我了,回家好不好?」

他找了個地方坐著等她回復。

一個小時過去,手機進來不少消息,卻沒有她的。

有個在一旁觀察了好久的女生鼓足勇氣,過來紅著臉問:「你好,請問……請問能不能認識你一下?」

丁明琛完全沒有心情,甚至連平時的面具都卸下,態度極其冷漠,「不方便。」

「哦,不好意思打擾了。」女生鞠了一躬跑遠,羞愧要哭出來。秋雨並沒有立即離開商場,先是在抓娃娃機那里玩了二十塊錢的,抓了好幾個小毛絨玩具,感覺心情好多了。

出了商場,沿途走了一會,給自己買了塊­奶­油蛋糕吃,甜食入口,舌尖上的快樂蔓延全身,讓她不那么氣了。

她不想立即回去,就去了堂兄秋朗的醫院,秋朗在出門診,秋雨就在他辦公室里等著。

拉開堂兄的抽屜看了看,上次寫的卡片已經快要用完了。

她用左手又寫了卡片,還有一朵­干­花拼圖,連同毛絨玩具一起,還是放在那個抽屜里。

堂兄會讓­精­神科的護士幫忙分給武大風的。

醫院­精­神科樓層有個蒲公英信箱,可接社會人士寄來的信件,篩選後分給住院的病人,輔助病人進行療養。

秋雨上次陪床的時候注意到了之後,就一下寫了很多,讓堂兄托同事每日分給武大風。

到了中午,秋朗回到辦公室,帶秋雨去食堂吃飯。

聊起武大風,秋朗說:「看起來還不錯。秋霜聽說他生病了,也畫畫送他。他還挺喜歡的。」

「那就好。」秋雨心里感到安慰,沒再多說。

這個話題是他們家不願多提的,他們一直在做著,在盡可能的幫著,除此之外,不知還有什么方式能贖罪。

下午,秋朗歇班,帶著秋雨回了家。

堂嫂好久沒見到秋雨,說:「剪頭發了?」

「嗯。」

「怎么變了,越變越……朴素了?」堂嫂有些納悶。

秋霜也跑過來,上下打量著秋雨,見姑姑脫了那件舊的黑­色­羽絨服後,里面穿著寬大的衛衣和運動褲,她也納悶地問:「姑姑,你怎么不化妝了,也不穿裙子了?」

秋雨捏了捏她下巴,問:「我化妝好看?」

秋霜很會回話:「姑姑怎么樣都好看。」

那廂堂嫂說:「秋雨,趁著能打扮的時候好好愛自己,像我這個年紀,過了花期,再打扮也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秋雨笑:「有重要場合就打扮下,其他時候有點犯懶,平時課太緊了。」

堂嫂又嫌棄她:「你這羽絨服都幾年了,現在商場打折,我帶你去買件新的。」

秋雨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看中了一件,等著去買。」

趁堂兄不注意,堂嫂在她耳邊說:「男的都在意外貌,你別太隨意了,尤其丁明琛還那么招人眼。」

冬日天短,到了五點天­色­就暗了。

秋雨看著手機上的筆記,陪著侄女秋霜做作業。

手機上彈出丁明琛發來的消息:「秋雨,我在樓下,跟我回去吧。」

秋雨去窗邊看了看,他果然站在樓下。

她回到侄女卧室,依舊沒理他。

一個小時後,丁明琛又說:「你不出來,我就不走。」

秋雨去看了看,他連位置都沒變,像棵扎了根的樹一樣,牢牢定在原地。

到了晚上七點半,他還在原地紋絲不動站著。

小區群里有人拍了照片發出來,問:「這小伙子是來找誰的,在外面好幾個小時了,外面這么冷,別凍壞了。有什么事當面談吧!」

秋朗看到,立即叫出秋雨,沉著臉說:「鬧矛盾歸鬧矛盾,別作踐人。去吧。」

其實秋雨也綳不住了。

令她恨恨的是,丁明琛深諳她的脆弱之處,總是善於利用她的心軟達到目的。

她下了樓,看了一眼丁明琛,見他不像是凍壞了,便冷淡地越過他走了。

丁明琛終於活過來一般,緊緊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