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二皇子如何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眼神閃過一絲陰狠,但是臉上笑意卻只增未減,說,「人死不能復生,沉浸在過去,到最後害得只有你自己。」
「抱歉。」范閑神色冷了冷,表情嚴肅,說,「什么事情,都只有嘗試一下才知道可能不可能。」
聞言,二皇子臉上的耐心也漸漸消散,說,「你這是打算和我死磕到底了?」
范閑淡淡笑著,道:「殿下這樣認為也未嘗不可。」
若是在牛欄街刺殺案之前,這個求和策略,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大家都和和氣氣的。
但是自從滕梓荊死後,這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二皇子被氣笑了,說,「好,好。」
「不過范閑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
話罷,二皇子徑直站起身,一甩衣袍,意味深長的看了范閑一眼,轉身離開了。
二皇子走後,范閑獨自一人在原處坐了許久。
他一走,醉仙居又恢復成原先般的熱鬧,外面不時傳來的嬉笑聲與房間的范閑形成鮮明對比。
他舉起酒壺,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著酒。
二皇子臨走時留下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明明知道以現在這種情況,范閑是絕對不可能跟願意妥協的。
以二皇子的性子斷然不會做無用功,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有其他原因?
范閑一邊思考一邊喝著,很快醉意便陣陣涌了上來,思緒也有些不清晰。
他使勁晃了晃頭腦袋,出了醉仙居。
在回去的路上,范閑腦海猛地浮現出林婉兒的面容,一閃而過。
他換了目的地,朝皇家別院趕去。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涼風吹來,范閑的酒意稍微清醒了那么點。
與此同時,軟榻上,膚白貌美的女子正睡得香甜。
忽的,她緩緩睜開眼睛,警惕的盯著窗簾外面,一個微微不穩的身影正朝著她這邊走近。
她有些害怕,猛地坐起身,咽了下口水。
在准備叫侍衛時,范閑感覺這個身影有些莫名眼熟,她偏了偏頭,壯著膽子叫道:「范閑?」
「婉兒……」范閑回叫了她一句,回應她。
林娃兒微微呼口氣,心是前所未有的心安,她動著身子,准備下床。
「別出來,你安心躺著便好。」
察覺出她的行為,范閑連忙開口。
他找了個位置,直接就地坐下,身後靠著桌子,撐起一條腿,單手撐在膝蓋上,說,「我就是想來找你說說話,沒別的意思。」
怕林婉兒多想,他又加了句。
林婉兒重新躺下,身子側身向外面,目光注視著那個朦朧的身影,輕輕開口,說,「你怎么了?怎么語氣聽上去有些不開心?」
「沒有。」范閑輕輕一笑,轉移話題,說,「婉兒,與我成婚後,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那種安定生活。」
林婉兒幾乎沒有猶豫,堅定的聲音就響起來,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樣的生活我都可以。」
范閑仰頭靠在桌子腿上,閉上眼睛,「傻瓜,我會盡我所能,護你一世周全。」
這是他給林婉兒的承諾,也是他給自己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