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朝著後宮那幾位娘娘點頭示意,這才緩步走到了離慶帝不遠處,躬身向慶帝行禮:「下臣范閑,參見陛下!」
慶帝也微笑著稍稍點頭,接著擺了擺手,回復道:「入座吧。」
於是,范閑在侯公公的引領下,很快便來到屬於他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入座以後,范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慶國向來講究以左為尊,而後以距離慶帝的遠近排座次。
他現在距離慶帝,不過數張桌子之遠,間坐著的就是太子長公主等皇室人。
並且他所在的方位,恰好是在慶帝的左手邊,正坐在他對面的,是那幾部的尚書,還有林若甫之流。
倘若是放在普通的宴會上,這樣的坐位倒是也沒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這場可是除夕宴,並且是慶帝陛下親自召開的除夕晚宴,這要是,放在以前的那個世界,可是妥妥的國宴級別。
在這種檔次的宴會上,別說排錯了座位,就連酒杯把手的朝向都有極其嚴格的規定。
坐在一旁的司南伯范建,約莫是注意到范閑的表情,靠近他壓低聲音道:「這是陛下親自筆定下的座位,無需過多擔心。」
直聽到這話後,范閑的心神才安定了些許,踏實的坐著了。
仔細看了看,自家老爹的位置竟還在自己之上,范閑忍不住詢問道:「爹,你是司南伯,論爵位不應該是伯爵嗎?可位置怎么還比我還高呢?」
范閑被慶帝封為平北侯,是因為早些時候出使北齊有功。
「誰說我只是伯爵爵位?」
聽著范閑這樣問,范建哼了一聲,臉上帶著些傲然:「司南伯只是封號,我的爵位是大公,只是司南公不大好聽,這才一直以司南伯的封號示人。」
剛說完,范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著頭,瞪了范閑一眼:「你到了京都那么久了,居然連我是什么爵位都不清楚?」
「當然清楚,這不就是隨口一問嗎?啊哈哈。」
范閑隨即干笑了兩聲,擺了擺手,打斷了范建接下來的話。
范建又瞥了范閑一眼,目光在了不遠處的皇家子弟上:「二皇子今天也會來參加晚宴,這件事,你聽說了嗎?」
看著范建一臉鄭重,范閑也收起了玩鬧的笑容,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這么一個消息剛從慶帝口傳出,沒過多久,他就已經知道了詳情。
而這特意前來,為范閑送消息的也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岳丈大人林若甫。
一想到這兒,范閑把杯子舉在半空,向林若甫點點頭示意。
自打范閑進來,林若甫的注意力就一直在范閑身上,看到范閑這番動作後,也隨之舉起了酒杯。
「這是個不好的信號。」
一提及二皇子,范建的臉色不由得多出幾分沉重:「二皇子能從府出來,也就是說,放在他身上的禁令,很可能被取消,甚至被其他命令替代。」
看著范建滿臉的憂心忡忡,這范閑的反應,卻是十分的平淡。
沒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
「不礙事,我既然能把他壓下去一次,就自然能把他打下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