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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帝的所作所為,讓人明顯看出。
這定是一場交易。
聽到慶帝這番說辭,范閑心里一怔,明白了其用意。
單憑慶帝的心思,便不難猜到,太子把他推到主考官的位置上,到底意欲何為,可慶帝還是同意了。
但接下來,慶帝直接召見他,還說了推廣《三字經》的事。
不難想到這其意味著些什么。
思索片刻後,范閑微微躬身,說道:「謝陛下。」
范閑道謝,這可引誘得慶帝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手里被吊到半空的鯉魚打了個梃子,好似要從魚線上脫。
不過魚兒還沒來得及掙脫,慶帝已經一手卡住鯉魚雙腮,順手丟進魚簍。
「倘若沒其他事的話,就退下吧。」
「是。」
范閑依舊是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
所有禮儀做足後,范閑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侯公公在旁陪著,送范閑離開了御花園。
走到半路,侯公公忍不住笑意,說道:「小范大人,還真是頭一次看到你這么知禮數呢,讓人心寬慰啊。」
「正常的禮數,自然是要有的。」
范閑回頭看向雄偉的皇宮大殿,眸子里似有寒光閃過:「陛下是尊,怎么能半點禮節都沒有?」
「是極是極。」
侯公公滿臉笑的迎合,心頓覺范閑讓人放心了不少。
怎料他這想法剛升起,范閑緊接著又補了一句:「對了侯公公,皇後娘娘此刻身在何處呀?我想前去拜訪。」
「哎!」
侯公公臉色猛然一變,四下打量了幾眼,接著遞給范閑一個眼神:「小范大人,您身為朝臣,不可說出這種話。」
「皇後娘娘身體不適,不見外人的。」
聞言,范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不見?還是不能見呢?」
侯公公被反問的一時語塞。
見狀,范閑只好笑著擺手道:「只是玩笑話而已,不必當真。」
「那就好。」
侯公公長吁了口氣,忙領著范閑向外趕去。
范閑離開御花園以後,慶帝揮手讓下人離開。
轉瞬間,御花園只余下慶帝,陳萍萍以及范建三人。
「朕打算推廣《三字經》,你們有什么看法嗎?」
說著,慶帝又給魚鉤掛上餌料,利的揮動魚竿。
魚漂入水,泛起陣陣漣漪。
范建率先開口道:「臣以為,此事不可取。」
「閑兒年紀還小,就算有些名在外,可有關小兒啟蒙開智一事,了解甚少」
「所以臣覺得,此事還是應當押後再議。」
頓了頓,范建看了眼兩人,又補充道:「另外,按照閑兒最初的設想,此書並不獲利只為流傳,所有刊印費用,豈不是要國家出錢?」
范建擔任戶部尚書,掌管慶國錢糧,這番說辭,倒也是符合他的身份。
慶帝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向陳萍萍:「你怎么看?」
「臣倒是以為,陛下的安排極為妥當。」
陳萍萍語氣平淡,聲音里自帶幾分獨有的音色:「這《三字經》我早早看過,若是真能起到效果,於慶國而言,可是長治久安的一方良劑。」
「良劑。」
慶帝將雙手攏在袖,眼神看向水面:「這么看來,你們二人的看法並不一致啊?」
范建和陳萍萍齊齊點頭,兩人既無眼神交流也無言語溝通。
這些年來培養出的默契,倒在這里表現的淋漓盡致。
「就知道這種問題不應該問你們。」
慶帝隨手丟下魚竿:「行啦,都回吧。」
由於魚竿劇烈抖動,水里的魚兒受了驚嚇,全都遠遠的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