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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城城北,有一條坐龍街。
這里是滄州城名列前茅的風水寶地,可並沒有被征用作為官衙,也沒有洶涌的人潮,和擁擠的街道。
如此寬闊的街道,都是當地第一隱族柴家的家業。
柴家並沒有誰是在朝為官,卻擁有了如此好的地段,也沒有什么霸主官宦前來侵占此地,故而,難免會有些流言蜚語,出於嫉妒心,咒罵柴家。
類似於霉運纏身鎮不住寶地,做了缺德事才導致後代子嗣太少,諸如此類的風言風語,時不時的就在各家百姓口流傳。
其實也都是些酸話,嫉妒人家罷了,還並沒有誰敢方面嚼柴家人舌根。
曾經有柴家的外姓奴才,偷偷議論此事,被三太爺發現後,毫不留情,直接丟進井里溺死了十來個人,從那之後,在柴府再也聽不到這種話了。
此刻,那個讓奴才們唯命是從的三太爺柴宣德,在寬敞美麗的後花園里,稍顯慵懶的沐浴陽光。
「人老了啊。」
輕柔的微風拂面而過,柴三太爺再過三日便要耄耋,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的感慨起來。
椅子是上好的檀木,蓋在腿上的是名貴的虎氣裘,外表看起來高端大氣,卻依舊阻擋不了,在春風略感寒冷的老腿。
到了他這個歲數,充滿生機的春日,也都變成了一場劫難,說不定突然下場春雨,就有可能會讓他沒了性命。
「三叔。」
「三叔爺。」
遠處,兩位男子人還未到,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其一位年輕人,就是柴家的少家主柴天仁,而走在他前面半步遠的年男人,和他長得頗為相似,正是柴家當代家主,柴泰初。
「三叔,侄兒是來向您匯報壽宴的事,相關的流程,還有賓客名單都寫在這上面了,您快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
柴泰初帶著自己兒子,走到柴宣德跟前,畢恭畢敬的遞上一份正紅色的冊子。
「這些小事情,你大可放手去做,不用告知我。」
柴宣德伸手接過單子,並沒有打開看看。
他的面容略帶惆悵,上下打量了柴泰初父子二人,又把目光轉向了奼紫嫣紅的花園,莫名說道:「都是快忘記老祖宗的人,還過什么壽宴。」
柴天仁不懂這話的意思,一臉茫然,而柴泰初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過了片刻後,接過話說道:「三叔可真會開玩笑,祖宗在心里記得就好,更何況,柴家能有今天,可不是祖宗的功勞。」
柴泰初無論言語,還是動作都看起來很恭敬,可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在和柴宣德唱反調。
說的什么記得不記得,還有基業?
柴天仁能聽懂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可就是不明白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也懶得去思索,要不是父親今日非要強迫他過來,他才不願意見這個渾身帶著腐朽的叔爺嘞。
在他年幼時,叔爺幫著父親掌權,只對穩重的柴和十分重視,而對活潑的自己,向來沒有好臉色,再然後,竟然直接給柴和那個庶子冠上了天字。
改個名字是沒什么,可這是冠宗字啊,就意味著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庶出兄長,有了繼承家業的機會,就算是自己繼承了家業,也得按法律分他三成。
因為這件事,柴天仁對這位叔爺頗為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