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將軍對養馬一事可否了解一二?」
趙將軍聞言,立刻雙手抱拳,回答道:「回大人的話,這白馬義從皆為精銳的騎兵,對於馬匹飼養一事,自是知曉。」
「那就好。」
接著,范閑又在紙上寫寫畫畫,倏然停筆,朝趙將軍招手,示意他過來:「煩請將軍看一看,我的這幅馬廄建造的怎樣?」
趙將軍上前兩步,把目光投向范閑面前的那張宣紙上,上面的圖畫工整簡練,由於剛畫好,墨跡還沒有干。
趙將軍仔細的揣摩起這幅圖片,滿臉敬意,十分真誠的彎下腰拱手道:「不曾想,大人竟還有這等本領!」
「倘若按照大人的圖紙建造,想必,這患病的馬匹將低至五成!」
說這話時,趙將軍眼神似乎有光芒閃出。
要是這幅圖紙早些給他,不知道他們的軍馬實力要比現在強出多少呢?
「當真?這馬廄竟還有此等作用?」
范閑半信半疑,看著趙將軍問道。
「大人大可相信末將,我常年同馬匹打交道,還是很清楚其門道的。」
「這幅圖紙的構建,將很多因素都考慮了進去,比如此地的氣候,風向,以及光照條件等,最難得的是它的建造也並不復雜。」
趙將軍說這話時,情緒有些激動,越說越起勁。
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馬廄也只適用於此地,換了別處的環境條件不一樣,就沒那么大的效果了。」
范閑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片刻後,范閑開口詢問道:「趙將軍,除此之外,我還有幾個有關於養馬的知識,想問問你。」
范閑再次回到椅子上,一邊擦拭著沾染墨跡的雙手,一邊將剛才邱不器對小吏們說的話,復述了一遍,給趙將軍聽。
聽到范閑說的話後,趙將軍臉上的神情震驚到了極點。
等到范閑將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趙將軍猛然間雙手抱拳,表情肅穆。
「末將竟不知大人在養馬上已經研究了十幾年,真是慚愧啊!」
趙將軍言語間頗為激動,面頰都有些稍稍泛紅。
對騎兵而言,能擁有一個知馬識馬的主人,這是一件多么幸運的事啊!
可范閑聽完趙將軍這番話以後,反而一臉迷茫:「趙將軍,為何你會覺得,我在養馬上,至少研究了數十年呢?」
聽到范閑這么問,趙將軍怔了怔,面容疑惑的詢問:「憑剛才大人所說,確有數十年的研究不假,難不成是末將搞錯了?」
聽罷,范閑眸閃過一抹亮光,隨即粲然一笑:「這些知識都是我從別處得知的。」
言畢,他向趙將軍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勞煩趙將軍跑一趟了,將軍回營處理軍務吧。」
「遵命。」趙將軍沒有多言,拱手退下。
范閑的目光流轉在那副馬廄圖上,細看圖畫,思索剛才的事。
其實,這幅馬廄圖,是他方才從邱不器身旁的小吏手看到的,讓趙將軍贊不絕口的養馬知識,也是邱不器吩咐小吏是聽到的。
從見到邱不器胸有成竹安排馬場工作時,他的心里就升起濃濃的疑惑,他總覺得,邱不器並不像外表看來那樣簡單。
憑趙將軍所說,邱不器至少有十年的功夫,才會有如此深厚的專業知識,可眾所周知,邱不器根本沒有從事過馬政,他又是為何知曉如此深厚的知識的呢?
「害……」
范閑沖著窗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竟然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