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怕我今日心疼侄兒,破了禁令,陛下如此上心,雲睿真是莫大的榮幸。」
這許多年來,他一直想要明白,自己這位皇帝哥哥心里想的是什么?可到了現在,她還是捉摸不透。
難道……帝王都是高坐在雲端,沒有感情的嗎?
長公主不悲不喜的想著,而後將溫好的茶倒上一杯,遞向了慶帝。
慶帝只是動了動眸子,並未接茶。
「你教出來的好太子。」
慶帝的聲音聽著平淡,但是卻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冰冷。
長公主並未放下茶杯,嘴角帶了三分笑意:「陛下就那么肯定,所謂的西胡刺客不是一個圈套?」
慶帝沒有回答,仍然看著長公主,他淡漠的眼神讓人覺得,他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死物。
長公主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舉著茶盞,笑容不減。
遠遠看去,二人就像是兩尊雕像一樣。
許久,直到長公主手里茶盞的熱氣散去,慶帝才伸手接了過去。
一飲而盡後,他將茶盞輕輕放下,站起來朝宮門外走去:「從今日起,你就恢復自由了。」
慶帝淡漠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在長公主耳邊響起。
長公主聽聞,對著慶帝的背影微微欠身,嘴角不知不覺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恭送陛下。」
恢復自由,就意味著她可以重新利用信陽的消息渠道、重新和太子聯系。
看來,他對自己的這個哥哥,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她剛才那句看似無稽之談的一句話,終究還是戳中了慶帝內心深處的懷疑。
京郊,范家庄園。
「嘶——老王你輕點!」
王啟年在為躺在躺椅上的范閑包扎傷口,范閑疼得齜牙咧嘴,忍不住開口抱怨。
王啟年聞言,嘿嘿一笑,動作也隨即輕緩了幾分。
此次刺殺,范閑看似沒有出手,刺客就被一網打盡,可實際上還是受了傷。
范閑在那名壯漢的氣機鎖定之下,真氣更加肆虐,原本好了又壞的傷口,又加深了幾分。
葯粉灑在新綻開的血肉上,范閑只覺得蟄得他難受。
好在王啟年已經熟練,很快就處理好了全部傷口。
「老王,陛下真的派陸仁甲強闖東宮?」
范閑吃力地穿上衣衫,重新躺在了躺椅上,開口問道。
畢竟他還是很意外,慶帝這次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
「大人,這件事那么大,根本就瞞不住人,現在整個京都都傳開了。」
王啟年低頭收拾著葯罐,突然壓低聲音看向范閑:「大人,你說……陛下難道是要廢立太子?」
范閑見王啟年這個樣子,不由地發笑。
「放心,三皇子還沒成氣候前,陛下是不會廢太子的。」
王啟年聽聞,面帶疑惑,范閑也不再過多解釋帝王心思,再次開口道:「不過回頭想想,西胡刺客這種事,也太巧了一些,怎么看都像是二皇子設的局。」
「老王,你去請辛其物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