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大手始終牽著我的下手。
可惜,事到如今,這上山下山的路,卻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想到這里,我的心中發澀,一回頭,卻看見正川哥遠遠的落在了我的身後我眉頭一皺,在亂石之間,連忙跑了幾步下去,連滑帶走的到了正川哥的面前。
他正費力的攀爬著一塊大石,我伸手拉了他上來。
「老三,我」他似乎是想解釋一些什么?
我的臉色卻變得難看,不容他解釋低著頭沉默著,一把扯開了他的外套,他伸手去阻擋卻比起以往氣力起碼小了一半,哪里擋的住,被我幾乎用粗暴的方式掀開了他的毛衣和t恤。
映入我眼中的就是五個烏黑的傷口,在傷口的周圍描繪著陣紋,把傷口周圍的烏黑控制在了心口的范圍。
我一下子憤怒的捏緊了拳頭,也不言語,取下別在褲子上的小刀,利落的在烏黑處劃了一條小口子,正川哥低哼了一聲,然後苦笑的說到:「你以為放蛇毒嗎?沒用的。」
那個小口子里流出了鮮血,只是在鮮紅著夾雜著一絲普通人都能看出來的黑氣。
我扔下了小刀,盯著正川哥說到:「看來那個女人是想殺了你。她是誰?」
正川哥拿開我的手,輕描淡寫的扯下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說到:「看來你並非完全不知道?庄婧說的?」
「你現在還在計較這個?誰說的重要嗎?之前,在路上我就覺得你比起以往虛弱了很多,但你掩飾的太好,我根本就不確定!而在路上,都是靠著車行,也不需要太多的體力運動這上山掩飾不住了,是不是?」我站起來,比起山下的風,山上的風算是刮得猛烈了,我的聲音不小,感覺被很多冷風灌進了喉嚨里,一直涼到了心里。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甚至在以後,我可能也阻止不了,你和任何的妖物都生死相見!但你要我說,我不怪她她若真的有心殺我,這些毒瞬間就可以要了我的命,當時也有很大的機會,一下子就殺了我。她沒有。」正川哥淡淡的說到,望著山下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還想追問,正川哥卻給了我一個制止的眼神。
那意思很明白,就是我再多追問,他也不會說什么?反而會讓我們之間陷入爭吵。
我松開了握緊的拳頭多年來的相處,我們彼此了解,性格有再大的不同,有一點兒卻是相同,那就是一樣的倔強。
由於正川哥體力不濟,我只能一路扶著他上山,腳程就慢了許多。
我無法形容我的心痛正川哥當年那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總是浮現在我眼前,那個時候,他同樣期待在江湖之中大展身手,如今怎么被歲月折磨成了這幅模樣?
不,不是歲月應該是那個女人吧?他可還曾記得曾經的夢想?還是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
我心中深恨,卻又無能為力命運常常安排可笑的情節,就比如我現在深恨的這個女人,竟然是我重要的師兄深愛的人。
因為正川哥的體力不濟,我們到底是趕不回山門了好在在山上生活了多年,我們也有著豐富的山林生活經驗,竟然運氣不錯的尋找到了一個被准備冬眠的熊拋棄了的一個樹洞。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抵擋一夜的風雪倒也不成問題。
忙碌了一陣,天色就完全的黑了下來,一堆篝火,篝火上熱著的一鍋熱水,就能溫暖整個夜晚了。
隨著我不停的投入枯枝,篝火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這是山林里獨有的一種曲調,要取名字,就該叫做《依靠》,每個在山里過夜的人的依靠。
只是正川哥依舊很冷的樣子,面色蒼白,盡管極力掩飾,手還是有些發抖。
我已經熱出了一身的汗干脆的把外套脫了,批在了正川哥的身上,在他身旁坐下了,掰碎了干糧,扔進了已經沸騰了的水里。
「我知道,你不想說你的往事。但做為你的師弟,我想知道你的情況。」火光映照著我的臉,我聲音放得很低,可是也很誠懇。
正川哥喝了一點兒酒,加上我的衣服,似乎暖和了一些,說到:「我自己刻的陣法,能控制大部分的毒素。只不過因為在心口,每一個月也會有極少量的流入心臟,再隨著循環,進入我全身的血液也死不了,就是不聽的在腐蝕我的功力,好像身子也弱了一些。」
『噼啪』我扔掉了手中盛酒的扁壺因為用力過度,它在亂石中滾動了一陣兒,才停下來,發出了一連竄兒的聲音。
「你還說她不想殺死你?」我一再克制,怒火終究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