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報答(1 / 2)

說話間衛芷蹲下身將地上碎片一一拾進銀盤中,可還是不小心被尖銳的瓷片劃傷了手指。她連忙掏出懷中手帕捂住傷口,轉瞬間一點暗紅的血跡在月牙白絲綢手帕上暈染開來。

「怎么這么不小心?」

此刻若風已將宮女的濕衣換下,著了一貫的緊身黑衣,發梢還在淌著水珠。他輕皺了下眉頭,蹲下身將衛芷扶起坐好,細細查看她的傷口。

衛芷臉頰升起兩團不自然的紅暈,「我沒事,方才可有問出些什么?」

若風頷首,將衛姒所說的原話一字一句道出。

顧不得指尖的刺痛,衛芷心下一沉,果真是二皇姐派人­干­的。自己平日里與她雖算不上親近,但也從未交過惡。回憶起與衛姒這些年交往的點點滴滴,衛芷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不再去往深了思索,想著待明日先去看看二皇姐再作決定。

這時茯苓從永壽閣回來了,若風隱在了屏風後面。

「二公主已經安置妥當,琉璃請了賀太醫去看。」

「二姐姐醒了?」

「還未醒。」

「賀瑾怎么說?」

「賀太醫說,多半要明日才能醒過來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衛芷縮在玫瑰椅上,小小一團,說起話來也輕聲細語的。似乎想到什么,她扭頭往屏風的方向問去,「長瑛,那日嚇賀瑾的水鬼也是你扮的吧?」

若風一聲不吭地從黑暗中現出身來,彎腰將衛芷從玫瑰椅上打橫抱起,將她輕輕放在芙蓉月華軟塌上,又去外殿櫃中尋了金瘡葯,打開­乳­白­色­的瓷瓶口,撒了些在衛芷傷口上。

「嘶

「疼么?」

衛芷點點頭。

「以後小心些。」

若風說了短短幾個字後就不再言語,只認真地拿著棉布,小心翼翼地包扎傷口。

「長瑛,你這段時日都­干­什么去了?」

衛芷半倚在軟塌上,懶懶地看男子為自己包扎。

若風陷入了沉思,他前些日子被衛然派去了與京城相距千里的華池,打探秋玄的底。

秋玄出生於書香世家,其父秋萬松曾在先帝在位時任春官侍郎。先帝逝世後,秋萬松便辭官卸任回了老家華池,在城東開了所五行書院。秋玄成年後,玉樹俊悟,嶔崎磊落,時人都道其將來前程遠大。後當上主吏後,廉潔奉公,不謀私利,廣受華池老百姓愛戴。

若風多日未出現在衛芷面前,就是為了查秋玄。

當他昨夜連夜從華池快馬加鞭趕回來給衛然稟報此事時,總隱隱覺得不對勁。­干­凈,實在是太­干­凈了。

「竟是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來。」這是衛然的原話。

見若風不作聲,衛芷盯著他繼續說道,「長瑛,你這段時日都去哪兒了?」

「公主,不該問的事不要問,以惹禍上身。」若風頓了頓,仰頭瞥了眼衛芷。

「知道啦。」衛芷撇了撇嘴,將一肚子想問的話又憋了回去。

「我幫公主找到了下毒之人,公主應如何報答?」

若風隨手拉了個凳子坐在軟塌前,弓著身子湊近衛芷。男子下頜輪廓分明,深邃的眼神帶著些微濕潤,領口微敞,離衛芷極近,冷冽的氣息呼在她手背。

衛芷甚至能想象到他緊身黑衣下線條硬朗的小臂模樣。

「你想要什么,長瑛?」衛芷小聲說。

「公主說呢?」

若風離衛芷更近了,衛芷沒有躲閃,咬著嘴­唇­輕垂下眼簾。明明未飲酒,衛芷的臉頰卻浮起一絲醺紅。少女纖長的睫毛輕顫,幾縷碎發被清風輕拂滑至臉頰,盈盈玉貌,皎若秋月,人面桃花,情致兩饒。

衛芷心中隱隱含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