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此言半真半假，那一串串驚世駭俗的名字，當真是隨便報一個出來都不得了，被楊子這般如數家珍的羅列一通，沈落雁半信半疑，心生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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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杜伏威、王世充等人倒也罷了，只要不是聯手一齊，瓦崗軍並不懼任何一方，東溟派地處琉球小島，大不了不跟他們購買兵器也就是了。奕劍大師傅采林遠居高麗、寧道奇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先不予考慮。

但宋閥和李閥，都是連煬帝楊廣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大家族，瓦崗軍根基尚淺，只能仰視，如何敢開罪這兩個巨頭？

沈落雁哼了一聲，道：「就愛胡說八道，人家李閥四小姐金枝玉葉，身份何等尊貴，能瞧上你這窮小子？」

楊子微笑道：「吶，我是窮小子不錯，可你仔細看看我的樣貌人品，王世充的外甥女尚且對我一見鍾情，李家四小姐喜歡上我又有什么奇怪？咦喂，落雁老婆，你該不是吃醋吧？」

沈落雁啐道：「我­干­嘛吃醋？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吃醋？好，就算李閥四小姐跟你有關系，那天刀宋缺的兒子又跟你有什么關系了？難道宋師道喜歡男人？」

楊子一翻白眼，道：「難道我除了外表優勢之外就別無長處了么？」

沈落雁笑吟吟的道：「你說說看，你究竟有什么長處？」

楊子眼珠一轉，滿腦子的邪念又蹦了出來，­色­迷迷的向沈落雁的酥峰瞧去，道：「我的長處么，非得親身體驗過才知道長還是不長。」

沈落雁略一思索，見他神情，陡然明白過來，沒好氣的在他前額一點，嬌聲喝道：「你這臭小子，長得倒是也還行，就是滿腦子壞水，往哪兒瞧呢！」

她那­嫩­蔥般的小手，千嬌百媚的這么在腦門上一指，楊子登時酥了半邊，道：「這還不都怪你？誰讓你長得跟仙女似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是讓我摸一下，哈哈，少活兩年我也肯啊！」

沈落雁在瓦崗軍地位超然，便是李密也對她禮敬有加，上上下下數十萬軍民，都當她是女神一樣，誰敢對她說這種話？偏偏楊子這被「黃」帝內經給污染了的純潔孩子就那么當著她面說這種話，沈落雁臉上哪里掛得住，怒道：「你怎么這么無恥？這種話竟然也說得出口，真是有辱斯文！」

仙子一般的俏臉漲得通紅，一巴掌拍去，把楊子左臉頰打得紅撲撲的，五根手指頭印子清晰可見。

楊子兀自笑道：「姑娘家，要溫柔斯文，將來才能找個好婆家嘛，別這么生氣了，其實我喜歡你，你應該知道的。自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是我老婆，這世上沒有人能配得上你了，你若不嫁給我，那就是暴殄天物，可嘆可惜了。」

沈落雁啐道：「我從沒見過你這樣臉皮厚的人，你再說，我就再賞你一耳光！」

堂堂的瓦崗軍第一軍師，竟然在楊子面前露出這種小兒女神態，若是被旁人見到，定會跌破眼鏡，當然，如果隋朝有眼鏡的話。

楊子嬉笑道：「你打我，難道自己不心疼么？」

沈落雁玉臂一揚，楊子忙叫道：「stop！等下！等下打！」

沈落雁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怕了么？你要再敢無禮，我下次就不只是打你耳光了！」

廢話，肯定等下打了，還差一點就能沖破老婆你點的道了。

楊子笑眯眯的道：「不是怕，我是想給你提個建議。」

沈落雁道：「鬼才要聽你的建議，我只問你，寶庫的秘密究竟在哪里！」

楊子道：「著啊，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要跟你說的建議，就跟寶庫有關。其實，我知道落雁你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你不用反駁我，我問你，你從我身上搜走長生訣，是否瞞了其他人？你沒跟李密匯報對吧？」

沈落雁心中一震，立刻又恢復了鎮定，道：「你怎么知道我沒跟密公匯報？你憑什么這樣說？」

楊子笑吟吟的道：「很容易就能想到啊，如果你交給李密了的話，現在跟我說話的就將會是李密，而不是你。」

沈落雁被他識穿，心中生出殺機。

楊子笑道：「你不交給李密是對的，讓我猜猜，這個時候李密應該差不多向翟讓動手了吧？他這樣的人，不念翟讓納他的情誼，為了奪取天下，不擇手段，有什么值得你投效的？他是看重你，那是因為他需要你來為他打江山出謀劃策。而且，我想你是他的軍師的話，很多他不方便做的事，應該都是交給你去做的吧？換句話說，他在外面展示的，是他光明正大的一面，而背地里見不得光的事，卻一定是你或者其他人幫他料理的，你知道他太多秘密，總有一天，當他覺得你的利用價值不是太重要了，就會向你下手，落雁，你是聰明人，不可能看不透這一點，他今天能殺翟讓，明天就能殺你！」

的確，沈落雁並非是愚蠢的人，楊子所言，她也並非沒有想過，只是心里不願承認罷了，或者說，沒有他說得這么透徹，他說的那一句「今天能殺翟讓，明天就能殺你」令她心中劇震。甚至，沈落雁之所以在得到長生訣之後沒有交出去，潛意識里，就是因為在給自己謀劃一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