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式(2 / 2)

雨夜纏綿 布村Pelican 2193 字 2022-08-04

伴音響起,何志軒夾好琴,先用右手的小指在弦上勾了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演奏引子部分,接著開始正式演奏。

何志軒良好的表現帶動了杜蓓琪,她嘴角放松,手也沒那么僵了,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開始了合奏。

輕快、含蓄,每一個音都好抒情,曲子的意境被他表達得淋漓盡致。他怎么拉得這么好呢?杜蓓琪由衷感嘆,對他刮目相看。

早知道他的琴拉得不錯,可是感覺今天的他,特別出,勝過往日的每一刻。

杜蓓琪閉上眼,腦中的幻象接二連叄。

黃昏的汽車旅店里,窗內透進明暗交替的光影,窗外是一片聒噪的蟬聲。

變換的光線進入逼仄的空間,照在女人­精­致的臉龐上,映出一張如花般嬌媚的容顏。

她靠在床頭,一只腳支在床上,另一只腳垂在了床沿,眼神如清晨的霧靄般淺薄迷蒙。

男人立在窗口,單手覆在玻璃窗上,望著窗外的落日,陷入了意亂情迷的混亂深淵。

錯位的情緣、脫軌的愛戀,如同他和她的私人空間,本不該出現交集。

男人的心止不住地發酸發痛,明知該抽身離去,卻受不住女人的誘惑,一步步朝她走去

陳景恩本來和領導們在聊天,聽到二胡的音­色­,目光一顫,尋聲望去,看到了台上的杜蓓琪。天仙般的人兒,見到了,才知道什么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心像被人彈了一下,亂跳了兩秒,他立即找了個借口離開,站到一根柱子旁,認真聽杜蓓琪演奏。

四周的人聲仿佛消失了,連光線都變得暗淡了,聚光燈似乎只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天鵝般的頸脖,白玉般的肌膚,纖纖玉指緩緩地拉著琴,璀璨的繁星也不及她耀眼。

陳景恩凝著眉,盡情聆聽台上的演出,如此陶醉,似乎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宋凱文見到了,忍不住想逗弄他一番,慢慢靠近,站到了他身邊。

「好美的意境啊,曲美,人更美。」宋凱文的語調高低起伏,繪聲繪­色­地描述:「斜陽、黃昏、單身男女,羞澀又躍躍欲試,嘖嘖,真叫人浮想聯翩啊。這曲子不錯,很好的詮釋了什么叫:─夜情。」

陳景恩看向他,聽明白了他話里的譏諷,直接拋來一句:「有話直說。」

「我很想采訪一下懷特先生現在的心情。」宋凱文斜眼看著他,一副挑釁的模樣。

陳景恩不動聲­色­,把酒杯放到­唇­邊啜了一口,慢慢咽下,偏頭看著宋凱文:「想用什么話打擊我?來吧,我受得住。」

這人還真是,任何時候都那么通透,無趣得緊。「景恩,做人不要那么聰明,把什么都看透了反而不好,你說呢?」

他嗤笑:「你不就是想抓住機會踩我幾腳嗎?來啊,機會只有一次。」

該死的,陳景恩非要這么讓人下不了台嗎?好想揍他一頓。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副欠扁的嘴臉,想要爬到他頭上撒野,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實,我很想問問,某人看到自己的小情人和男朋友在台上眉目傳情,是什么感覺?」

陳景恩理智又冷靜地陳述:「第一,你怎么知道台上兩人是男女朋友關系?第二,我和她只是床伴,而且已經分開了,你說我能有什么感覺?」

宋凱文被激起了情緒,急急地問:「分開?什么意思?」難道床伴還有分不分的說法?

陳景恩低眉,腦中出現了雪山、冰湖,還有一個比雪花更美麗的身影。「一月中旬,我帶她去了賈斯珀,我們在那里分手了。」

「分手?」宋凱文不是很明白他的話,追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徹底了斷了?」

他點頭,語氣帶著幾分悵然:「對,已經結束了,或者說,我們根本就沒開始。」

「原來是這樣啊。」宋凱文嘲弄地笑起來:「現在的小盆友真放得開呀,也夠聰明、膽子夠大,知道在你這里撈不到好處,馬上就找下家了。」

是么,是那樣么?陳景恩不悅地皺起了眉,明知宋凱文故意刺他,可他偏偏就是被刺到了。

連宋凱文都看出杜蓓琪對一起合奏的人有感覺,他又怎么會看不出呢?

她那雙小鹿般的眼,從上台開始,就沒從另外一個人身上移開過,滿心滿眼都是信賴和依戀,如此明顯,如此讓人惱火。

因為他在賈斯珀挑明了兩人的關系,讓她心灰意冷了么?所以連再見也不願說,迫不及待地逃走了。從分開到現在,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喜歡上了別人?

陳景恩暗忖,那他呢?在她心中,他算什么?

或許,杜蓓琪根本就沒看上他,所謂她對他的好感,只是他狗血的一廂情願罷了。

似乎、仿佛、好像,他被她給甩了,第一次,讓女人給甩了。

嘴里像含了一滴檸檬汁,酸澀四散,味道不重,卻有點不是滋味。

陳景恩盯著手中的紅酒,半天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