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並行(1 / 2)

雨夜纏綿 布村Pelican 1979 字 2022-08-04

九小時的飛行時間,叄人在第二天清晨到達了布里斯班。

出關後,在機場大廳見到了等他們的中意混血兒博川。他穿著休閑體恤和短褲,滿頭黑­色­的卷發,五官相當出­色­,眼瞳和她一樣是淺棕­色­。

他熱情地用中文和幾人打招呼,還告訴杜蓓琪他有中文姓氏——許。

克里斯,那個正宗的美國人因為有急事來不了澳洲,五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從見到許博川開始,宋凱文就激動得難以自持,在他和其余兩人打招呼時,宋凱文已經紅了雙眼,最後再也忍不住,把行李往地上一扔,上前和他擁抱。他們像兩塊糯米糕一樣,粘上就分不開了,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出口,膩乎得難分難舍。

杜蓓琪沒覺得意外,之前在哈瓦那,她就猜測兩人是戀人關系,看樣子,果然沒差。

她看向陳景恩,發現他既沒看宋凱文,也沒看許博川,目光落在大廳的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著,不曉得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他和狄沐筠發展到哪一步了,為什么這次旅行沒帶狄沐筠來呢?

杜蓓琪心里清楚,賈斯珀一別,她和他就成了兩條平行線,現在他有了狄沐筠,她也有了何志軒,組成了一個穩定的平行四邊形,他們這兩條邊永遠不可能相交了。

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誰叫他心里愛的不是她呢?他還說,他對狄沐筠的心,永遠不會變。

好可笑,她只是一個可悲的替代品而已。

高高在上的他,遙不可及的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有多難過。難過到淚漬斑斑,難過到心如刀絞,難過到連說再見的勇氣都沒有了。

當天早上,她帶著叄人去墓地看望­奶­­奶­。

以前每次去,她都會買一束花,這次除了花,陳景恩買了一面澳洲國旗,細心地chā在了墓碑前。她知道,在美國的戰亡將士紀念日),大家喜歡把美國國旗chā在墓地上,沒想到,他把這個習俗帶來了澳洲。

掃完墓,她向陳景恩道謝:「謝謝你。」雖然他一直冷漠以待,但此時此刻,她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不要難過,你的親人在天上看著你,永永遠遠。」好看的容顏露出溫淡的笑意,低沉的嗓音宛若繆斯的吟唱,無與倫比的感人。

杜蓓琪淚奔了。本來還忍得住,聽陳景恩這么一說,鼻子酸得不行,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接二連叄往外蹦,頃刻就把衣襟打濕了。

她捂住嘴,淚珠從手背滾落,傷心地抽泣。人為什么要長大呢?永遠像兒時那樣無憂無慮多好。長大,意味著成熟,意味著和親人離別,好痛好痛啊。

陳景恩把手伸到她面前,遞過來一條手帕。杜蓓琪睜著淚眼,瞄了瞄他,本想接過,忽然瞅見了上面的花紋,仔細一看,竟然是二胡的刺綉。

一把小葉紫檀制作的二胡,褐紅­色­的紋理,細密交錯、栩栩如生,她立即想到了狄沐筠。他真的上了心,連用的手帕都要和那人有關聯。

這是做什么,用二胡來表達對狄沐筠的思念之情么?時時刻刻帶在身上,揣在懷中,放在心窩里,真是用心良苦啊。

沒接那張手帕,她推開他的手,倉促轉身,像逃命一般快步往墓地外走去。

宋凱文走上前和陳景恩並肩而立,不解地問:「蓓琪怎么了?」剛剛看到她落淚,現在又像逃難一樣往外跑,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陳景恩答著,拿起手帕看了看,發現了上面那個刺綉。難道,她被這個東西刺激到了?

忽然之間,二胡的圖案變得有些刺眼,他把手帕拽在手心,緊緊握住,若有所思地望著杜蓓琪離開的方向,久久沒回過神來。

他們在布里斯班待了一天,杜蓓琪算是盡了地主之誼,帶他們去逛了主城區、南岸公園、龍柏考拉野生動物園,還幫他們拍了好幾張跟考拉的合照。

宋凱文發現杜蓓琪在墓園時傷心欲絕,轉眼間又像變了個人似的,蹦蹦跳跳,帶他們到處游玩,像只快樂的鳥兒飛來飛去。

再看看陳景恩,一臉深沉模樣,不像出門度假,倒像是出門追債來了。

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因為見到了許博川,他的注意力被博川吸引,也沒空去深思兩人的關系,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過且過了。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飛去了布里斯班北邊的大堡礁。

大堡礁是澳洲昆士蘭州東海岸線的珊瑚群,海岸線綿延2600公里,沿途有大大小小幾十個城鎮,宋凱文和陳景恩來澳洲之前就選好了落腳點,是其中最出名的城市——凱恩斯。

凱恩斯的機場大約只有海山機場五分之一那么大,沒有火車,連公共汽車都少得可憐。幾人到達後,在機場租了suv,開去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還去一家叫「bws」的酒店買了幾瓶紅酒。

繼續開了大約一個小時,進入了一片原始森林,宋凱文說他讓秘書預定了這里的木屋。從進森林到入住,沒見到任何管理人員,門禁都是掃碼,自動原來以為克里斯會來,秘書幫他們預定了毗鄰的兩個木屋,宋凱文和許博川一間,陳景恩和克里斯一間,現在變成了杜蓓琪,情況忽然變得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