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的意外「」(2 / 2)

雨夜纏綿 布村Pelican 2082 字 2022-08-04

一陣兵荒馬亂中,救護車來了,把陳景恩和狄沐筠送去了醫院,兩人很快被治入院。

兩小時後,診斷出來了,陳景恩胸腹和腿部有擦傷,股骨受到撞擊,出現了中度骨裂,無需固定,但必須卧床一個月,叄個月內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狄沐筠手臂有輕微擦傷,其他未見異常,如果沒有其他情況的話,觀察二十四小時就可以出院了。

宋凱文找來了叄名看護,晝夜不間斷地守著陳景恩,感覺他不是中度骨裂,而是從icu出來的病人。陳景恩不想讓家里人擔心,讓宋凱文不要告訴父母這件事。接著,他讓肖子逸把工作上的東西送到了病房,因為要住院一個月,他准備在醫院處理公務。

撞到人的司機跟著他們來了醫院,聽說他們沒事之後,心中的包袱總算卸了下來。這次車禍純粹是意外,陳景恩也沒有為難司機的意思,直接放他離開了。

第二天,市長秘書帶著一大群人來探望,接著是一幫又一幫企業圈的朋友過來,把陳景恩當成親人一般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病房里,各種禮品目不暇接,占據了大半個房間,鮮花已經多得堆不下了,不得不放到走廊上。最後,他打電話給肖子逸,讓他開車來把這些東西運回了公司。

好不容易應付完這些人,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窗外,斜陽殘照,火紅的流雲在天邊飄來盪去,變幻莫測,像流動的液體,幻化出了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形態。

余暉灑在枝頭,映出燦爛的金光,好似畫師手中最濃墨重的一筆,把夏日的蔥綠變成了秋日的金黃。

室內開著空調,陳景恩卻覺得自己像被放在了蒸籠里,燥熱、煩悶,出不了氣,快被蒸熟了。

去年八月,他去了哈瓦那,在海邊彈鋼琴,花天酒地、風流快活;今年八月,他躺在病床上,看著太陽西沉,形單影只、度日如年。

該來的、不該來的人都來了,吵嚷嚷、鬧哄哄的,搞得病房像會展中心一樣熱鬧,而他最想見的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在你心中,我算什么?」他情不自禁地問,看護剛出門,空曠的房間一個人都沒有,回應他的只有窗外不停晃動的樹影。

臉­色­,像深­色­的幕布一樣,黑得一塌糊塗;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阴­郁沉重;心情,很復雜、很難述,孤獨腐蝕到了骨髓深處,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了。

閉眼、嘆氣、凝思、睜眼,房間里還是只有他一人,手機安靜地躺在床頭,一聲不響。

晚上,狄沐筠出院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起床,煲好湯,送來醫院給陳景恩。

陳景恩讓看護接過食盒,朝她囑咐道:「你的傷還沒痊愈,不用來看我了,回家休息吧。」

狄沐筠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自地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對他說:「我的傷不礙事,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心里過意不去,來看看你,我才能安心。」

他靠在床頭打量她。

她很瘦,下巴像刀削過一樣又尖又薄,穿了一條黃­色­短裙,露著竹竿一般的手臂和腿,脆弱得仿佛會被一陣風刮走。那雙秀美的眼越發明顯了,眼中似乎總氤氳著水汽,如薄霧彌漫的湖面,煙波浩渺,美輪美奐,很像那人。

「出車禍那天,你為什么會和張燁霖在一起?」他問,目光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

她側臉望向他,薄­唇­微張,仿佛被他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是因為譚芸。她以前在『巴黎高庭』上班時得罪了張燁霖,一直被他糾纏,我和譚芸走得近,被張燁霖撞見了,他就找上了我。那天,他說只要我陪他出席當天的晚宴,從今往後,就再也不找我和譚芸的麻煩了。」

陳景恩回了打量的目光,冷嘲道:「張燁霖是什么人,你陪他吃一頓飯,他就放過你,可能嗎?」他的語意帶著挖苦和奚落,譏笑她的天真和無知。

他來海山快半年了,和這些金融世家有不少接觸,對張燁霖也有幾分了解,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把他的話當真,特別是他對一個漂亮女人說的話。

陳景恩低著眉眼並沒看她,狄沐筠卻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仿佛有口鍾懸在頭頂,隨時隨地都會落下,她為難地說:「我除了同意,也沒有其他辦法啊。」

「沐筠,我勸你離你的兩位室友遠一點,有句話說得好:白沙在涅,與之俱黑。她們是什么樣的人,我相信你心里也清楚,既然是這樣,何必自尋煩惱呢?」

「我和她們在一起叄年多了,朝夕相伴,我覺得她們沒有你說的那般不堪,特別是夢婷,她挺好的,至於小芸,也許之前有一些誤會,我想」

「比起譚芸,你更要小心顧夢婷。」他眸底聚起一抹深黯的­色­澤,出聲打斷她:「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她的頭垂了下來,緩緩站起來,有什么東西從眼眶掉落,滑到了嘴邊,一片苦澀滋味。

酸楚涌上心間,她視線模糊,啜泣著說:「為什么你總是這樣,明明關心我,卻硬要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既然這么不待見我,為什么那天還要拼了命救我呢?你一次又一次給我希望,卻一次又一次把我推下懸崖,你怎么能這么殘忍?」

「噔噔噔」,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謝莉莎嗆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喲,這世界真是黑白顛倒了,小叄竟然這么囂張,堂而皇之上門搶人了。」

兩道人影從門外進來,直直走到了陳景恩的病床前。

聽到「小叄」一詞,狄沐筠看向謝莉莎,嘴­唇­發顫,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景恩,你一次又一次把我推下懸崖,你怎么能這么殘忍呢?」謝莉莎模仿著她的語調,抬手卡在脖子上,伸了伸舌,做出一個嘔吐的姿勢。「不知道到的人還以為哪個大明星在拍電影呢。」她冷哼,挖苦的氣息撲面而來。

宋凱文看了她一眼,勸告般說:「莉莎,少說兩句。」

狄沐筠無比尷尬,對病床上的人說了句「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後,立即轉身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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